辅兴坊中,已经全乱套了,私兵们并没能按照计划控制坊内的局势,而是上千人在坊内追杀一个人,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年。

这个少年原本的衣服可不是这样的,他本来是穿着新衣来长安城里给自家大姐送嫁妆的,入城时耽搁了时间,没能在宵禁前找到投宿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得向坊官求助,好心的老坊官让他在自己值班的小屋中休息,可他还没躺下就听到了老坊官的惨叫声。

他跑出来一看,就见老坊官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十几个手持兵刃的私兵正在砍杀其他的坊丁。

那些人看他从坊官的小屋走出,以为他也是坊丁,两个壮汉便面目狰狞的朝他杀了过来。

“席二郎,快敲锣,这些贼人要造反!”一个受伤的坊丁朝他大喊。

席二郎,名叫席君买,这时还没有日后那种百骑破万敌气魄,但他家世代从军,打小就跟着家里的长辈修习弓马箭术,练就了一身的杀敌本领,加之天生神力,年仅十六岁就已经打遍泾阳无敌手。

他反手抽出随身的短刀,没有听从坊丁的话,反而是正面迎向了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见状,心中大喜,这小子主动找死,自己省的再去追赶他,脚下速度加快,挺起长枪就向他刺去。

席君买左手一把拽住一杆迎面刺来的长枪,脚下一个弓步弹出,正中这个家伙的面门,手中长枪格挡,挡住了另一个人的攻击,一个转身,右手的短刀就没入了对方的胸口,略一搅动,对方的心脏就被搅碎,闷哼一声就倒地没了生息,他随即又在被踢中面门的家伙脖子上补了一刀。

他杀掉这两个私兵的动作堪称是行云流水,其他私兵则看的是遍体生寒。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竟然如此厉害!

杀人就如同杀猪宰羊,最让人害怕的是他在连杀两人后神色依旧平静,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农家子弟看待已经被割倒的庄家一样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一个年轻的私兵心中害怕,手中的长刀没有握牢,掉到了地上,正好碰到一块石头上。

“叮”的一声,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双方同时动了,向对方杀去。

席君买善用长枪,他把短刀入鞘,挺枪如游龙般在十几人中游走,每刺出一枪就有一人毙命,仅仅不到盏茶时间,这些袭击坊门的私兵全部死亡。

还活着的那个坊丁被吓傻了,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半个时辰前还在求助他们的少年。

“你赶紧躲起来,不要敲锣,把那个小屋烧了,自然会有武侯看到。”

席君买留下这句话后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他再次出现时,手中提着一个滴血的脑袋,他把这颗脑袋放到了老坊官的尸体旁边,对着老坊官连鞠三躬,说道:“就是这个人下令杀的你,我用他的脑袋给你陪葬,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就是因为这个脑袋,辅兴坊中的私兵都快疯掉了。

这个脑袋的主人是王养德,太原王氏下一任家主的重点培养对象,王养行的亲大哥,这次负责指挥辅兴坊的私兵。

就是这样一个重要人物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了脑袋,王家的私兵顿时不再遵循命令,发疯一样的挨家挨户的搜索凶手。

一家家民居被破门而入,稍有不从的居民就会遭到毒打,有几个红了眼的王家人还杀了一个骂了他们几句的老人。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关中的汉子本就彪悍,私兵残杀百姓的行为犯了众怒,老人家的家人和邻居抄起菜刀扁担就和私兵打了起来,打斗声引起了连锁反应,辅兴坊乱成了一锅粥,一些青皮无赖趁机兴风作浪,多处产业被抢,几所房子被点燃,辅兴坊的局势脱离了轨道,变得混乱不堪。

有上百名私兵发现了席君买,开始围杀他。

席君买一次次逃过追杀,虽没有受什么重伤,但身上的新衣也变得破破烂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一般。

就在席君买把辅兴坊私兵的计划扯得支离破碎时,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长安城的上空。

“张头,马上就到辅兴坊了,是不是准备绳降?”

张庆透过弦窗看到下面有多处地方着火,便下令道:“避开火源,开始绳降,注意手榴弹要谨慎使用,枪支都调成单发模式,不要误伤百姓,凡是带有世家标志的私兵敢于反抗的就地击毙,明白了吗?”

“是!”

五十名家丁回答的慷锵有力。

张庆的心中是有些郁闷的,少爷昨天给自己的任务还是突袭太极宫,今天天下午却变成了到长安城中平叛,真正是朝令夕改,但自己只是个保镖,少爷能让自己带队指挥已经是天大的信任了,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一个小气囊脱离飞艇,这次不需要落地,只是为了降低高度,没必要削减太多的福利,况且飞艇还要返回降落,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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