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垂眸沉吟,作思考状,柔娘见她将信将疑,唏嘘一声道:“妹妹也是知道我的,平时不爱管人闲事,我虽和丽娘同母,但性情却不同,反倒是和五妹妹你更相投。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妹妹受到伤害,所以给你提个醒。”

娇娘抬眼看她,恳然道:“谢谢四姐姐坦然相告,我没有亲生姐妹,也唯有四姐姐与我亲近。”停一停,“但这件事或许并非二姐姐有意,即便如此,我想也是二姐一时想差了。”

为柔娘倒了杯茶,声音徐徐如清风拂过,软软的,“长安侯出身贵胄,娶亲也要是门当户对,身份匹配,我这样庶出的身份他怎么能看得上哪,是二姐多心了。”

柔娘道:“妹妹不知吗?长安侯曾放言不在乎嫡庶身份,只愿此生能与一位才貌双全的女人共度余生。”

浅啄一口,擦擦嘴角,“妹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但唯有一点,没出自大夫人腹郑若你是嫡女,那上门求亲的人不知会有多少,便是太子妃也是当得的。现在有长安侯这样的人物,能不在乎嫡庶,妹妹可要抓紧啊。”

娇娘作害羞状,臊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嗔道:“四姐姐不要瞎,我才多大,什么求亲不求亲的。你张口闭口长安侯,我看是你中意他,急着想出嫁吧。”

柔娘脸上的红晕掩饰不了,急急的嗔打在娇娘身上,“死丫头,胡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谁让你打趣我。”娇娘边躲边笑,“四姐姐饶了我吧。”

“我可不是打趣你,我的都是真心话。”看她求饶,柔娘才不与她闹,又抓住娇娘的手,慢慢握紧,似是用手心里的温度传递给娇娘信心,“妹妹这样的妙人,合该与之骄子相配,不然不就辜负了上赐予妹妹的才貌吗?”

又絮叨了半日,柔娘才离开。她一走,娇娘就让水香将那钵烫伤膏扔了。

这样阴毒的人,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下毒。

他们两女争一男的事,原本就和她没有关系,却硬要把她拉下水,想用她当枪头。她就不信长安侯会知道她一个名不经传的庶出,也是柔娘今日太激进了,殊不知多错多,漏洞百出。

娇娘坐下手肘拄着雕花桌上,揉着额角,花家的人没一个简单的,这样疲于的应付,太累了。

清欢见她面露疲惫之色,拿了羊绒毯来给她盖上,让她憩一会儿。

娇娘歪着躺下,合上眼又想起李妈妈,向清欢问了她。清欢她走后,李妈妈去了姨娘那屋,还找了两个丫鬟陪着。把娇娘要的东西给了清欢,就回房了,不过清欢瞧着她神色不大对。

娇娘听后陷入沉思,刚还有的一点困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今年打春早,温度一上来,头春就开化了。

房檐上凝结成冰锥,大大的一排,像野兽的獠牙,有唾液在獠牙上打转,再呈水滴掉下来,一声一声“咚咚”地落在地上。

水香值夜,睡在外间的铺上,半夜里,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恍惚中以为是错觉,又合上眼睛。但紧接着里屋传来哭声,她一下子惊醒,端着蜡烛,披了件衣服就冲了进去。

只见娇娘伏在床头,呜咽不止。

水香看她像是梦魇了,怕惊了她,悄悄的走到她身边,心翼翼道:“姑娘”

娇娘如惊弓之鸟,橘黄的烛光下苍白脸颊上点点泪水,看一眼水香,突然推开,趿了鞋就往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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