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温月华噘嘴了,她觉得他不想帮忙,不然以他同六皇子的关系,向三皇子求求情,总能留下她吧。
虽说他们这夫妻关系是假,但好歹也相处了些时日,怎地,他就见死不救呀。
温月华一边埋怨某人的无情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游说,反正那个荣府她是不想回了。
倘若此处不留她,那她大不了寻个其他住处。伸手摸了摸腰间,想起那日逃离时太匆忙,钱袋没带出来,刚升起的那股小倔强又折了回去。
没钱。
没钱还能怎么办。
求吧。
温月华鲜少有求人的时候,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缓冲了好一会儿道:“那个程风,我也不想你太为难,倘若三皇子这儿不好留人,那你可不可以……”
陆云风说:“可不可以什么?”
温月华心一横,脸上荡起笑,“可不可以借我些银两。”
陆云风垂眸打量一番,道:“你没带银两?”
温月华耸了耸肩,一双手移到身后,点点头,轻声回:“啊,没带。”
陆云风明知故问道:“你说什么?”
温月华撇嘴重复了一次,“没——带。”
声音有些高,只要不聋 ,肯定能听到。
陆云风淡淡转移话题道:“荣昌城可不比江南和帝京,在这里荣家的势力庞大,身为荣府的下人,没有主人的命令,是不能离开荣府的,强行离开轻则断腿,重则丧命。”
温月华一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斜挑下眉,“荣府势力如此庞大,为何帝京不知?”
“大漠与帝京相隔几千里,有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怎么会轻易传出去。”陆云风解释道。
温月华蹙眉问:“那三皇子呢,三皇子也准许荣府做大?”
陆云风“哗”地把折扇折上,淡声道:“你——猜。”
“……”
温月华给了某人一个冷眼。
陆云风说:“三皇子这身子骨,你觉得有心力管这些吗?”
温月华嗤鼻道:“你也说了,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话罢,陆云风眸色一凛。
忽地,有咆哮声传来:“快,快,殿下吐血了,去弄热水来。”
“怎么又吐了,不是早起那会儿刚吐了吗?”
“谁知晓呀,同荣老爷子还未说一句话,便狂吐血不止,吐了好多了。”
“哎,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撑到去帝京,娘娘可还痴痴盼着呢。”
“可怜的殿下啊。”
“不是说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殿下的病吗?”
有人放低音量,“嘘,那药在荣老爷子手里,他不开尊口,谁也拿不到。”
有人搭话,“我知晓谁能拿到。”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荣府大小姐,荣锦心呐。”
温月华那边的谈话声,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座桃林就在三皇子寝殿的后面。
仅有一墙之隔。
怪不得听得如此清晰。
她摇摇头,“看样子,三皇子时日不多了。”
陆云风瞅着她,不知为何眼神越来越怪异。半晌后开口:“你留下来。”
温月华稳住摇晃的头,抬眸问:“你说什么?”
陆云风打开折扇,轻轻挥动,“留下你,一起见证三皇子的‘死亡’。”
他把‘死亡’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呵呵。”温月华轻笑一声,明明阳光大好,暖意盎然,她只觉浑身发冷,“这话可不能乱说。”
陆云风叮咛道:“哪里也不要去,在这等着。”
话落,大门再度关上,落锁。
温月华看着落下的锁,眉头一蹙,转身要同他说道两句,谁知——
眼前已没了人影。
走了?
她慢慢走到墙下,细细聆听,明阳殿里脚步凌乱,声音嘈杂,不时有人轻呼:“殿下,殿下。”
温月华聆听了许久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离开墙边去了前方的亭子里。
桃花飞落,簇簇阳光,在亭子里赏花也是很惬意的。尤其当她看到亭中桌子上摆放的吃食,眼底冒出光。
有糕点、茶水、桃子,看上去未曾动过。
想起方才程风在这,这东西肯定是为他准备的,她便没了猜疑,放心吃起来。
奔波了月余终于安稳的吃些东西,这种感觉——挺幸福。
她吃的慢条斯理,不急不慢,星眸微微弯起,眸底笑意盈盈。
吃到第三块糕点时,高墙之上有白影一闪而过,她用力一扔,那人脚下一滑——
“哎呦。”掉到地上。
温月华几个飞跃落在白影面前,“你谁?”
程四慢悠悠扬起下巴,摸着摔疼的屁股,皱起眉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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