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廷是她竹马,两人同龄,犹记得小时候她欺负他,一推一个跟头,一推一个跟头,不知道多好玩儿呢。哎,现在她才一六三的个子,他已经一八三了,威胁不动只能用求的了。
她扔掉镰刀,摘下口罩,背着自己忠诚的小水壶去找叛徒叶之廷,走了一身的汗,终于在“人”字的捺脚处找到叶之廷。
他果然又在帮叶曼曼干活!
这个死竹马,自从叶曼曼出现以后,他就另结同盟开始对付她。
她看了看,啧啧,叶曼曼这割麦子的速度还不如她呢。她好歹还割了一块,叶曼曼压根就没挥动几下小镰刀呀。
看把你懒的!
她用水壶上挂的墨绿色小茶缸倒了半杯给叶之廷送过去,笑嘻嘻的,“叶哥哥,喝水。”喝了糖水就去帮我割麦子呀!
叶之廷略有不耐地瞥了她一眼,见她浑身上下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有那张绝美的脸蛋还露在外面。
娇气!
他接过水壶,捡起叶曼曼的镰刀塞给她,“别躲懒,赶紧割麦子。”
他把小茶缸解下来,先递给坐在地上喘气擦汗的叶曼曼,“曼曼,你喝点水。”
叶曼曼伸出细瘦白皙的手腕要接小茶缸,却又赶紧拿眼看林盈盈,在碰到林盈盈清冷目光的时候眼神像只小兔子一样惊慌,手就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叶之廷提高了声音:“林盈盈,你又欺负曼曼!”
林盈盈无辜地摊手,撇嘴,“我都要累死了,哪里有力气欺负她?我割的麦子可比她多,我多辛苦呢!”
叶曼曼立刻低头轻轻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叶之廷索性蹲下,捧着小茶缸给叶曼曼喝水,“你只管喝,不要理睬她!”
叶曼曼又要抬头看林盈盈,却被叶之廷挡住让她喝水。
林盈盈朝他们做了个鬼脸,蹲下歇息。
叶曼曼知道林盈盈娇气好干净,不许人家用她的水壶所以特意挂了个小茶缸给叶之廷用。一想到这是叶之廷专属的小茶缸,叶曼曼的脸就红了,她不敢直接对嘴喝,而是张开嘴慢慢往里倾倒。
林盈盈看不得她那戏精的样子,故意哎呀一声碰了她一下,叶曼曼手一抖便呲了满脸,水灌进鼻子里,呛得她立刻尖叫起来。
叶之廷赶紧给她拍背,扭头瞪着林盈盈,“林盈盈!”
林盈盈蹲在地上,摊手,笑得骄纵又张扬,“我什么都没干!喝个水也不会,笨不死你!”
叶之廷瞪了她一眼,又抢过林盈盈的水壶给叶曼曼倒水,“你只管喝!她要是再欺负你,我写信告诉林伯伯。”
林盈盈笑得十分欠揍,“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了爹啊……”
叶曼曼听见林盈盈的歌声顿时想起自己死去的爸爸又伤心难过起来,恰好一口齁甜的水喝进去便呛了,咳嗽得惊天动地。
叶之廷急得不行,又是拍又是安慰,还要呵斥林盈盈闭嘴。
叶曼曼眼泪哗哗地流,一边咳嗽一边呜呜,“水、水……”
叶之廷:“水怎么啦?”
林盈盈撇嘴,“我下毒了呗!你以为谁都能喝我的水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嘁!”
“林盈盈!”叶之廷被她气得脸都红了,他尝了一口水,这水特么的竟然齁嗓子的甜!
那水里被林盈盈装了一把冰糖,自然是齁甜的,可好喝可对林盈盈的胃口了。她从小就发现吃甜的能稍稍缓解她暴躁的情绪,让她不至于逮着谁就发脾气。
这一次插队下乡,她小舅舅给她弄了二十来斤糖装在皮箱里呢!
叶之廷的脸都黑了,“林盈盈,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知道林盈盈爱吃甜,可她揣着糖吃就好了,放在水里就是故意的。带水不就是为了解渴的么,这么齁甜还怎么喝?
林盈盈轻蔑地翻了个白眼,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麦田一角,“呶,那边大罐子里有水,是你非要给她喝我的糖水,明明是你蠢才对!”
叶之廷:“你——不可理喻!”
叶曼曼赶紧劝架:“你们别、别吵了,盈盈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受不得苦喝不了白开水,喝糖水习惯了。”
她又转身劝林盈盈,“盈盈姐,你别嫌我们啰嗦,现在咱们下乡了,你得试着习惯这里的生活。干活儿又累又渴,要喝白开水补充水分,不能喝那么甜的。”
林盈盈冷笑,用得着你跟我装?“出汗脱水更应该补充淡盐水和糖水,我这里面可调配了的,哼,狗咬吕洞宾!”
叶曼曼的眼圈立刻红了,叶之廷:“林盈盈!”
林盈盈冷冷道:“别装了,当我不知道你妈上眼药说我娇气任性需要锻炼么?一个乡下八竿子的亲戚,整天去我家打秋风以亲戚自居,不要脸!”
叶曼曼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她,“不、我妈没……”
林盈盈挑眉,得意道:“当然,我才不生气!我妈妈这不是把你也给丢下来了么,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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