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夏灵瞬的人影 每次要去见夏灵瞬,夏灵瞬都说自己正忙着呢,让朱厚照有什么事情自己去解决,搞得朱厚照还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地方惹了夏灵瞬 她才闭门不见。
后来他才从蒲桃那里得知 原来夏灵瞬因为接手了宫务 此时整忙着核对事务 所以才没空见朱厚照。
“万岁爷 皇后娘娘还有一事要和您说,千秋节宴就不办了 好叫阖宫上下都能够节流 只是给宫人们都赐了赏银。”
当然,蒲桃说完这话就赶紧回坤宁宫去了 毕竟坤宁宫上上下下都忙着帮夏灵瞬处理宫务 她身为夏灵瞬最得力的帮手 自然也要赶回去帮忙。
最后只留下朱厚照与刘瑾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尴尬,过了一会儿 刘瑾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万岁爷,那咱给皇后娘娘准备的芳辰礼还送吗……?”
朱厚照没好气地开口道:“送,当然要送!都按我原本说的那样做 叫张永好好布置。”
他原本还因为夏灵瞬进宫后的第一个生辰不能大办而感到愧疚 没想到这人自己就不过了 还一副无暇搭理他这个皇帝的样子,朱厚照自然不爽极了。
刘瑾急忙应了下来。
等到了冬月廿三这天 朱厚照亲自去了坤宁宫,门口只守着两个宫人,见到朱厚照来了便立刻进去传话。
朱厚照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只见正殿里面人头攒动,虽说如此,但每个宫人都是井井有条,不是在抄写劄子就是在端茶送水,各自忙碌着手头的事情,见朱厚照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朱厚照说了句免礼,她们便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夏灵瞬正坐在书房桌前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口述着什么,蒲桃搬了个绣凳坐在她身旁,膝上放着劄子,旁边还有摆着几个算盘。
朱厚照凑到她身边,道:“团姐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夏灵瞬听出朱厚照的声音,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查看宫务,还有年节要处理的事情,也都该提前准备一下了。”
“怎么说还有满打满算的一个月,也不用如此着急。”
“一个月?从腊八开始就是年了,万岁爷好好想想,腊八那日您也得开始准备了,之后事情是越来越多,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尽交给我一个没经验的皇后来做了……”夏灵瞬声音越来越低,连朱厚照都要听不清了,最后才道:“万岁爷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吧,我这里正乱成一团呢。”
朱厚照见她这样冷落自己,不由哼了一声,撂狠话道:“好啊你,朕好心来看望你,你居然还不待见朕了!朕走了!再不来看你了!”说完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又偷偷回过头状似无意地看了夏灵瞬一眼,见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便对着蒲桃发出“嘶嘶”示意的声音。
蒲桃原本还守在夏灵瞬的身边专心致志地抄录夏灵瞬的安排,听到朱厚照的声音便看向他,见他拼命地使眼色,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都忙了好几天了,这事情也大致安排下去了,剩下的还有六尚二十四司的人去办呢,要不您先歇息一会儿……?”
夏灵瞬唔了一声,道:“这也可……”
朱厚照察觉到她话里的犹疑,立刻转身回来,道:“行了,别趴在桌子上了,也不怕看瞎了你的眼睛。”
夏灵瞬瞄了朱厚照一眼,道:“万岁爷您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朱厚照清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皇后陪朕出去小走半日,不得违抗,否则罚文渊阁分俸一年,钦此!”
夏灵瞬瞪大眼睛,呸了一声,道:“文渊阁还没建好你就拿这个威胁我!敢动我钱试试!”
朱厚照好像抓住了夏灵瞬的小辫子一般,道:“你看看你那钻钱眼儿的样子,一说钱就激动了!刚刚朕来了,你是怎么用你那副嘴脸冷落朕的!”
夏灵瞬拍桌而起,从书桌前绕出去要抓朱厚照。
朱厚照见时机刚刚好,伸手将她搂住,随后拦腰扛了起来,道:“你就安心跟着朕走吧!蒲桃,跟着朕伺候你家娘娘!”
蒲桃连忙应了一声,赶紧跟了过去。
夏灵瞬被他扛着,看不见朱厚照的表情,满脸震惊,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的?”
“还不是皇后这个先生教的好。”朱厚照得意地眯起眼睛,道:“我可比你大整整一岁呢,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
夏灵瞬哼了一声,忽然想到自己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松鹤长袄,挣扎着喊道:“我还没换衣服梳妆呢!蒲桃,快回去给我拿件比甲来!”
蒲桃正要返回去给夏灵瞬拿衣服,朱厚照已经拦下她,道:“行了行了,路上再打扮!我让人带了大氅,你先穿着!”
夏灵瞬见自己是没有挣扎的机会了,只觉得自己快被朱厚照扛着颠吐了,急忙道:“朱厚照你放我下来,我快吐了!你属贼的啊,偷人呢!”
“行,放你下来,不过不许跑!”
夏灵瞬好不容易“脚踏实地”,觉得头晕目眩的,只能被朱厚照牵着向外走,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灵瞬跟着朱厚照上了车,这才再蒲桃的帮助下将已经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梳好,又将朱厚照的姜黄大氅穿在身上,道:“这又是要去宫外?”
因着是匆匆出门,夏灵瞬也没有多余的首饰,蒲桃就简单为她梳了三髻,只别她仅仅带出来的一只发钗。
“是啊。”
“怎么突然想起去宫外了?”夏灵瞬见朱厚照不回答,猜测道:“怎么,时间太久不出来玩,感觉憋了?”
朱厚照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灵瞬撇撇嘴,掀开窗帘道:“刘先生,又是你啊。”
刘瑾讨好地笑了笑,道:“娘娘客气了,叫奴婢的名字就是了,哪里当得上先生二字。”
夏灵瞬扒着窗沿,道:“他不和我说,刘先生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瑾陪笑道:“这是万岁爷的吩咐,奴婢哪儿敢说啊,等到了娘娘就知道了。”
夏灵瞬没办法,只好安心地坐在朱厚照身边等着了,期间她倒是想要套话,奈何朱厚照嘴巴太严,夏灵瞬怎么都问不出来,也只能选择放弃了。
约莫着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朱厚照率先掀了帘子出去,想到爹还在的时候都是与母亲携着手一起,便回过身冲着夏灵瞬伸出手道:“下来吧。”
夏灵瞬瞟了一眼酒楼的牌匾,只觉得有些眼熟,又见朱厚照向自己别扭地伸着手,不由抿唇一笑,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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