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放下菜筐,站在崖尖,肩上猛禽如宠物亲热地用喙磨蹭他的脸。离开洛国半年有余,朝中幕府尚且无事,只是与风采的大婚将在端阳后筹备,王府多次来信催归。
将写有“少等,速归”四字的字条塞入金筒,振臂一挥,黑鹰在云端滑翔两圈,一个俯冲向下,消失在山峦之后。
秦墨白苦笑,一天又一天,嗟跎的何止是岁月。做回山门弟子与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甘之如饴、割舍不下,如何是好?
五月端阳动众,山门蒲艾飘香。派中弟子闲休半日,各院办起素宴四处拉人去饮酒。
秦墨白自是十分受女弟子垂青,刘苹苹等弟子平素多有照顾,拂不下面子,在众女徒弟环绕中落了席。
刘苹苹“哐哐哐”地将三个陶碗在面前一字摆开,眼睛充满期待,“崔师弟,我们院擅草药,院中藏酒皆上品,此酒有抽浊之效,必须赏脸哦。”
秦墨白含笑,“不胜酒力,但刘师姐启樽我必奉陪。”
众人叫好,伴着弟子们的清啸与剑舞,刘苹苹便与秦墨白满酒对饮,月漫千山时,院中酒坛翻侧十余,刘苹苹醉伏案头,众人皆熏熏。
秦墨白端坐席间,笑着自斟一碗饮尽,搁碗,起身来竟然热意四涌。
出得院,回身看院落千灯璀璨,云顶山真似世外桃源。
移目东南角,那处灯火亦阑珊,与别处似是而非。
秦墨白靠着棵松树悠悠远眺寻,有女弟子见着他,切身过来,女子的气息让热意越加升腾。
这般热,似中了□□,人离他越来越近,衣袍简索、面目不明,与心底的身影重合。恍如那日,痴痴伸手向女子眉间,女子垂了头靠在他肩上,体息熨热,他怔然,女子的身子他抱过,女子的肌体他抚过,女子眼角的泪水他尝过。
越来越热,越来越真切,他推开肩上的人,原是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孔,含了惊望他。他大礼到地,提了气闪身,却不料慌乱中一跃竟跃进了池塘。
首座男弟子院内仍在闹哄哄,院内酒坛更多,众弟子忽见一人袍角沁湿从门外进来,细一看不正是那个极赋天资的小师弟么。隐派轻功独步武林,百丈踏雪无痕是寻常事,怎生如此狼狈。
信业笑问,”崔师弟是酒喝多掉进泉里去了?“
秦墨白抱袖笑答,”不幸被信业师兄言中。“
众人大笑,见其放下袖,露出的那玉容眼梢有桃绯,两眸更似燃了火光在其中。有人惊问,”你喝的是春酒吗?我们云顶山居然有此物?“
秦墨白抿笑摆手,拧着袍角进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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