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升起白烟,山头飘来黑雾,一时间大船陷入烟雾茫茫之中,每人眼前除了浓稠的白雾,什么也看不见。

“啊!啊!——”

忽闻几声惊呼声,船上有军士似被拉入水中,落入水中的军士在水中挣扎不已,惨叫声连连,水中传来有骨头碎裂的“咔咔”声响,让人不忍听闻,秦墨白凛声道:“放箭。”

飞庐上飞箭如流星群向迷烟水面发射,而船上被拉入水中的军士却接连不断,忽地,一双手扯住陈荆脚往下拉,力度之大,速度之快,出乎意料,陈荆心一惊,钢刀下斩,秦墨白感觉陈荆挣开自己手,跌倒地上,惊呼:“阿荆!”

陈荆沉声回道:“捂好口鼻,管好自己,我应付得来!”

秦墨白看不见前方,耳边脚步声、惨叫声、夹杂着兵器声凌乱纷纷,辨不清她的方位,只知道她陷了困境,却爱莫能助,一时忧急交加,冷汗淋漓。

明明斩断了那只手,那只手却拉住自已腿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顺着腿往上行,陈荆惊骇难当,当即扔了钢刀,反手从腰后抽出绳索急速打个套马结套住那双手,那手被套住不能继续往上爬,一时两方僵持。

秦墨白定心神,隔着手帕对身边的鹰十道:“往水里倒桐油,扔火把!”

鹰十与两名属下飞身下舱,一路跌跌撞撞进去,一人独擎一只大桶,将油悉数倒入海面,扔下火褶子,一时海面火光冲天。

这边,陈荆与那只手还在僵持,抓住她的力道出奇的大,扯着她的身子一点点向船沿滑去,陈荆忍不住大呼,“秦墨白!”

秦墨白寻陈荆不着正原地急得团团转,听着地面传来呼声,急忙向声源奔去,颤声回应:“阿荆,我在这儿!”

陈荆吃力道:“下面,有东西抓住我,我用绳索套住了,拔不下来,我现在甩出绳头,你看清了!”

他在一片呼喊中提高声音回应,陈荆顿了片刻,唤道:“来了!”

抖臂朝秦墨白出声的方位一掷,绳头呈环形飞绕,秦墨白在迷雾中静立,一见前方有黑影划过,飞身操住绳头,略提内气,陈荆和那物被扯住,陈荆在身边摸回精刀,用刀背撬开那只手,支着刀柄气喘吁吁站起来。

海上火光冲散了迷雾,陈荆满头大汗靠在舱壁上,秦墨白一见陈荆身影,三步并两赶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检视,“有没有受伤?”

陈荆气喘定,摇摇头,秦墨白抱住她,言语里有惧意,“下次不能再瞎跑,阿荆!”

陈荆随意应道:“好。”

秦墨白顺着她吃惊的眼光转头望向身后,自己手中还牵着绳索,绳索另一头居然是只是一只褐绿色的断手!断手皮肉腐烂多时,有地方甚至露出黄绿色的骨头,那只断手还能挣扎,似乎想从绳索中钻出!

海上火势不减,鹰十一命人起锚,将大船划离火海,秦墨白抬眼看向海面,水已经平静下来,而冒过白烟的水面渐渐泛出黑色,水质也变得黏稠,鹰十靠上前,忧心忡忡道:“主上,那些妖物似乎还没离开。”

秦墨白身上荡出清风,将陈荆揽入怀中,一提绳索,断手被拉近脚底,犹在扭动,陈荆蹲下想看个仔细,身子才前靠,头就撞上一道障碍,用手指轻弹一下没有触感却不能突破,忍不住自言自语:“原来这就是气宗的‘风屏’”。

她隔着“风屏”打量那只断手:“药物浸泡过,看不出何时死亡,皮肉虽腐,但经脉俱全,高明高明!”

鹰十看陈荆对那只断手赞不绝口,不由毛骨悚然,“贵人,它不是妖怪吗?”

陈荆想了想,道:“要看你对‘妖’是如何解了。从面上看,断手仍能活动,的确是‘妖’!”

秦墨白道:“我在南疆时,曾与僵尸有过交锋,那是南人通过蛊虫来催动尸体,尸体动作虽不惧刀枪,但活动迟缓,攻击猎物单一,不似此手反应如此灵敏。”

陈荆眼睛不离那只手,“不全然是蛊术,还夹杂极高深神秘的神经术和防腐术。我曾听隐韫提过一部武林秘录,有一种神经术,在人活时将施刑人指令传到受施者脑中,由大脑将指令传递到全身,再以独特的手法在肢体封存神经指令,斩下受施人四肢,每段肢体皆可如有脑般完成指令。只要主神经不坏,肢体运动就不休!想不到失传多时邪医居然在这里重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