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目送全身浴血的人随着大队伍消失在石拱门之处,依然没有转眼,傍黑时分,偌大看场里的人走|光了,台上只剩下他与聂瑞春两人,台下有几个打扫的哑仆。

聂瑞春瘫软在秦墨白肩头,在他胸前挑逗地轻划着:“爱郞,我知你没被催眠,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来也给了你很多时日,要知道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你可想清楚了?”

秦墨白不语,聂瑞春见他侧脸,征服之心膨胀,体内生了燥热,双腿刚跨上秦墨白膝头,秦墨白即拢袖而立,将她摔在地上,低头对恼恨交加的聂瑞春道:“既然你知我并非被摄魂,本来杀你,也不是难事,可是我并没那样做……”

聂瑞春阴沉了脸,吊梢眉下垂,妩媚之色消失殆尽,双眼凸出狠狠说:“你居然自行解了穴,就是杀了我,你也甭想走出岛!”

秦墨白直了身子,微微一笑:“女子不应如此心急,若我无情,早已动手。如今我落了这岛,你我也算是缘份一场,只是,除了会些内功心法,我拳脚可不行,今日角赛我也看到了,若要与你在一起,只怕我不长命。”

聂瑞春怔怔看着这男子神态清淡温润,不确定问道:“你真愿从我?”

秦墨白但笑不语,聂瑞春想了想,以为为聪明地替他道,“是了,我要是跟那丫头一样招了你,定会许多人要置你与死地,你又不若你那个同伴刁滑,这事是要从长计议。”

秦墨白转身,“我要去看看陈荆,你安排一下。”

聂瑞春沉着脸问:“你看他干嘛,你们有什么交情?”

“她管我娘也叫娘,你说有何旧故?”

聂瑞春在黑影中看不见他的神态,却听到那言语温存,便爬起来,拍着裙上的尘土,大感意外:“你们是兄弟?怎么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可比你差多了。”

“我肖我娘。”秦墨白一边闲话,一边朝陈荆离去的方向走,聂瑞春不自觉赶上去,牵住他胳膊,“别瞎走,有陷井的。”

众目睽睽之下,陈荆全身是血却不敢提出要洗澡,只嚷着肚子饿,就着一身脏衣在满桌鱼肉前吃喝起来,聂喜冬坐在她对面,只手托腮,看着她咯咯笑,“姑爷,看你吃得慢条斯理地,也不像你说的那样饿呀——”她又动了动鼻子,皱眉道:“你多久没洗澡了?”

“我从小身子就不行,嚼得粗了,会得病。十五天没洗。”陈荆实说实话,从上岛就没敢洗过。

聂喜冬不再吱声,眼光掠过她单瘦的肩、细如女子的手腕,又回转到脸上,她痴痴看着,越看越觉得他手脸白净、眉宇舒坦,较岛上的壮汉别有一番谦和之仪。

陈荆被充满爱意的女儿眼神笼罩,食不下咽,抬起头,瞅见两人影从泥墙院向这边走来。

秦墨白大老远就见着陈荆埋头苦吃,心笑一向智珠在握的人也有技穷的一时。

“你兄弟在我妹妹这里可是吃好喝好,你这下可放心了!”聂瑞春领着他进了土坯房里,也不与聂喜冬招呼,自动自发在厅里坐了上位,揶揄看着他们。

陈荆缓缓放下筷子,站起来,明眸闪烁,深深看着他,秦墨白脸上笑意渐浓。陈荆大步上前,给了他一个兄弟般的拥抱,捶着他的胸膛亲热地道:“贤弟,见你还活着,为兄实在太高兴了!来来来,吃饭没有?二小姐,不介意多添两双筷子吧?”

秦墨白握住她的手不言语,眼神温柔。聂喜冬扭头向聂瑞春,聂瑞春咯咯直笑,“新姑爷原来是我这情郎的亲哥哥,看看,两人这么一站,一个是天上雪,一个是地下泥。我说你的眼光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这一句话,说得三人都默不作声,陈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对着委屈不平的聂喜冬低叹一口气道:“小时家穷,弟弟小,何好东西都让着给他先吃,我才长得这干瘪模样。做兄长阿姊的总要照顾比自己小的,才不枉多吃了几年饭,大小姐,是吧?”

聂瑞春一怔,说话人满脸堆笑,叫人一时听不出她绵里藏针,不由点了头。

四人坐下,秦墨白见她衣着褴褛一身伤仍没有包扎上药,想她是有顾虑,不便多问,只切切望着人。

对他施了几次暗杀,他若计较,她倒也言之凿凿、情理在握,只是他这般不憎不怒的,陈荆反倒为难了去,一时也不知如何相待于他。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