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老院大门上风起云涌,打斗升级搞怪,战斗如火如荼,几乎全院总动员,参战率达到了90%。即使老李头是个瞎子,也拄着拐,在月洞门担心了战局形势两个多小时。
大老王依然在大葱地里禅定似地拔草,除了吃饭,就是到园子里干活,两耳不闻院里事,管他吵骂和打架。
只有老范和王老婆子,沉浸在二人的哑巴世界里卿卿我我,雷打不动地共度下午时光。任院里风雨如晦,任院里战火连天,又与他们何干?王老婆子喝着牛奶,吃着老婆饼,享受着她的下午茶。幸福虽然姗姗来迟,但总算没有缺席。
鉴于事态的严重性:往日的单打独斗,已经升级到了今天的打群架,公孙华紧急召见了李西桥。
老冷虽然侥幸险胜,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别人受了伤,无论轻重,此时都躺卧在床上休养,即使去卫生院疗伤,那可都是免费的,全免啊,一个大子不用掏。
而她呢,在众人的白眼中蹒跚着回了屋,匆匆梳理了头发,头皮一阵生疼,她料定是黑老包那厮,此次公报私仇,扯拽掉了自己的头发。她洗了脸,换了衣裤,才发现自己已多处受伤……
然而她还得带伤去做今晚的晚饭,令她伤心的是,没馍了,今晚还得揉面蒸馍一一那可是个力气活。
吃过晌午饭,面已发好,开花流水地已经溢出到了案板上。无论她蒸馍不蒸馍,面团都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
老冷觉得不公平,然而怨谁呢?
她带着伤蒸馍,含悲忍泪地操持着对手们的晚饭,蒸好了馍,直接在蒸锅水里,搅了一碗面粉水下去,滚了几滚,就馍的菜也就免了。她声音空洞地只叫了一声:“开饭……”心说:爱吃不吃!
老冷拿了俩馍,便回了自己屋里。
一进门,看见李西桥回来了,她象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孩子,奔向丈夫哭诉道:“恁些老货……”
“啪”地一声,她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李西桥已经劈胸揪住了她的衣服,压抑着恼怒,低声对她一阵狂轰滥炸似的臭骂:“你天天木熊事,给这充啥大头兵?呼死你个傻熊娘们!叫恁上这做饭的,恁只管做好三顿饭不中吗?成天与那帮傻13们抬杠较劲儿,三天一小吵,五天一打架,恁倒是说说,一天不吵恁活不下去了是不?恁长能耐了是不?今天还打起群架来了。你个熊娘们,气死老子了……”
老冷被骂的晕头转向,她向来是个泼辣的人,干庄稼活倒是把好手,干净利索。就是嘴碎,说话做事从来不过脑子。李西桥常讽刺她,说她脑袋上就只长了那张嘴,是有用的,吃饭说话都得用它。
老冷可不受这委屈,挨了李西桥的熊掌和一阵臭骂,就在屋里鬼哭狼嚎起来。
李西桥火冒三丈,一把揪住老冷的衣领,又是一顿胖揍,破口大骂道:“当年要不是看恁干活是把好手,老子才不要恁这缺心眼子的傻娘们呢……”
这话是真的,李西桥长的瘦小,不爱干活,自从娶了老冷,他就在外面吃喝玩乐地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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