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辽蛮把她当成妖怪了,华音连忙解释:“大汗别担心,这是我从小的眼疾,一哭就会流血,只要不哭就不会了。”

华音血泪横流,看起来面容可怖,谁也不相信她说的话,除了抓她的兵卒,其余人都避之不及。

“别信她的!快绑了她!”营帐中反复嚷着这句。

大汗不相信华音只言片语,果断下令:“越国竟敢把妖孽送过来!欺人太胜!听我令!把妖孽烧了,明日全面攻打越国!”

情势愈发严峻,华音本是来求和的,可现在越国因她加速灭亡,她毫无招架之力,无法反抗,只能被拖到帐外。拉扯中一个精致的木盒从她袖中滑出,摔在地上引起周围人注意。

华音想捡起木盒,奈何手臂被架住,身子不能动弹。一旁的奴隶有眼力见地拾起呈给大汗,大汗打开一看,不屑一顾地“哼”一声,又将木盒丢到地,盒子里的草蜻蜓和一支朴质的狼毫笔散落在地上。

“我当是什么宝贝,不过是孩童玩耍之物,越国人已经穷到连这点东西都稀罕吗?哈哈哈。”大汗鄙夷地嘲讽道。

一滴血泪滴从华音的眼角滑落到灰白交杂的地毯上,晕出一点红,显得格外醒目。那是阿泥和戴邵谦送给她的,她随身携带,不容别人半点轻视,可死到临头,她自身难保,连这点念想都无法相伴。

华音终究爆发了,她用尽浑身的气力努力挣脱兵卒们的桎梏,发髻上的珠钗凌乱相击,琳琅作响,衣袍被扯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中衣,她也浑不在意,眼里血泪横飞,流满整个面颊,就像是恶鬼拼命逃出地狱的折磨,说不清地可怖却凄凉。

兵卒一脚无情地踩碾在草蜻蜓和狼毫笔上,不顾华音不值一提地挣脱,将面容恐怖的她拖出账外,恨不得快点将她化为灰烬。

他们把她绑在木桩上,周围摆满一堆堆的柴火,只露出华音一张鲜血淋漓的面孔,看不出往日惊动越国的美丽容颜。

大限将至,华音头脑却无比清醒,经历过的痛苦又一遍席卷了她,比第一次更加深刻。她从小到大都是多余的,生下来就是爹娘的累赘,造化弄人,被拐卖至天香楼靠卖笑度日,幸而遇见对她好的阿泥、小雨、戴邵谦,可他们却一个个离她而去,如今又被辛云追利用,赔上自己的性命做着无谓的事。

华音无语仰天,她疯过,恨过,被老天玩弄于鼓掌,这样的人生也该结束了。她平静地闭眼,接受命运的安排。闭上的眼里慢慢亮起红光,她知道是柴堆已经点燃了,不过一瞬的炽热席卷而来,将她包裹,没有循序渐进地疼痛,只有突如其来撕裂般灼烧,刹那她便与柴堆化为一体,被熊熊大火吞没。

而草蜻蜓和狼毫笔被弃如风中尘沙,等待越国人民的将是辽蛮的大军压境,屠戮残杀,改朝换代,这一切正好发生在辛云追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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