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邱大人这语气,是在威胁我东凌?”临亦珩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对邱贺扬那番话也是颇为反感。
“你闭嘴!”
临柯尧却斥了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你身为东凌六皇子,如此不知轻重,若那般想得寻常百姓的自由,朕立马下诏封王,去你的封地爱干嘛干嘛!”
“儿臣……”
“皇上,珩儿不是这个意思!”一听自己的儿子气得皇上欲下诏封王,贵妃莫静一个眼神杀住了儿子的话,紧忙圆场,“今日之事不管何因,这亲都得成,楚玥公主这位儿媳妇,臣妾是看上了,皇上你也消消气,今日毕竟是珩儿的喜日,就算要罚他,也该等今日过后……”
说间,又凑近临柯尧耳边,小声嘀咕:“皇上您既已发了狠话,相信珩儿不敢再有违抗,依臣妾之见,还是先完婚,至少让飒北的面子先过去。”
一旦儿子被封王,便意味着失去争夺东宫之位的权利,那他们这么多年的谋划就全成泡影,莫静是绝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的!
东宫太子,只能是自己的珩儿!
“母妃我……”
临亦珩不甘心,想再言,却被莫静那凌厉的眼神吓得语结。
从小到大,母妃还是第一次这般凶他,哪怕只一个眼神,也让他觉得比父皇的凝视更令人害怕。
“启禀皇上,刺客已抓到!”
此时,有声传来。
听闻此言,临亦珩脸色顿变。
循声看去,只见一身着褐铠甲、头戴红缨盔的年轻男子正匆匆行来,步伐稳健,英姿严俊,手握腰间佩剑,便是东凌禁军统领,贺子予。
其身后跟着两列共十名士兵,先时逃走的蒙面刺客正被押解上来。
见“刺客”果然被抓,临亦珩面色愈发不自在!
这场戏自己明明安排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贺子予,这不明显要露馅儿嘛!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这“刺客”守口如瓶了。
静贵妃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见他脸色变了,便知这亲日遇刺八成是出自他的手笔!
还得帮他圆场!
“皇上,眼看这对新人的吉时快到了,不如先将刺客打入天牢,待亲日过后再好好审理。”
皇家婚礼,天下瞩目,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今日皇子成亲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已是有损皇家颜面,若再审出什么不光彩的内幕,那便是污上加污!
顾及皇家颜面,临柯尧自然知晓这其中的轻重利害,可飒北亲队监看在旁,使臣邱贺扬也挑明了东凌的失礼,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给在东凌受了委屈的飒北公主一个交代。
也是给飒北皇帝一个交代。
于是临柯尧将决定权交给辜楚玥,“楚玥公主颇受此事所累,对这刺客如何处理,便由公主定夺吧。”
“父皇!”
对此安排,临亦珩颇为不满!
确切地说,是有些担心,若这个女人上纲上线,非要深挖真像泄恨,那对自己可是极为不利的!
只是刚开口,便被父皇母妃两道凌厉的眼神齐齐杀住!
木兮颜看了临亦珩,又看了正等着她答案的皇帝和贵妃,静默片刻,淡言:“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成亲讲究的是天地吉时,这两国联姻本就是奔着一个‘吉’字去的,自不可因这刺客的小插曲而引得两国不和,不吉,所以便依娘娘之言,刺客一事,待亲日过后再做处理吧。”
虽然她同样极不愿嫁给临亦珩,但她明白,这皇宫看似风和日丽,实则暗藏风云,做事留点余地,或就是给自己留后路,总归是好的。
这番话让临亦珩提着的心稍稍松了些,莫静和临柯尧亦均松一口气,对这公主识大体顾大局的表现倒还满意。
“既然公主定了,便先将刺客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临柯尧对贺子予令道,然后亲自宣布婚礼继续。
如此之下,各就各位,太医简单给临亦珩处理了伤口,同时莫静亲自将新的喜帕盖到木兮颜凤冠头上,又与皇帝一起将新的牵红分别放入一对新人手中。
就这简单两举动,是贵妃和皇帝亲自动手,也算是让飒北的人消气了些。
临亦珩知晓这场亲事是注定逃不过了,虽依旧不甘,可也不得不接受。
就这般,一对心中彼此排斥的新人被强绑进婚姻殿堂,前路如何,无人知晓。
*
拜完堂后,木兮颜被送入洞房。
时辰尚早,便要一直坐到六皇子来掀盖头。
脑袋上顶着三四斤的凤冠珠花,先时试探临亦珩身手时就已是受它所累,这会儿还得规规矩矩顶着,堪比大石压顶。
不止脖子酸痛,更让她难受的,是今晚如何保全自己,平安度过。
这亲虽成了,可木兮颜根本不愿把自己交付给不爱之人,好在临亦珩对这场婚姻也是极为反感,或可以跟他达成协议,只做表面夫妻,以后也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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