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陶第一次来到平临城内鼎鼎有名的执法堂。

执法堂是位于平临城市中心的一座雄伟建筑,坐落于以往城主府的位置,建筑宏伟,门庭森严。温陶一行人从两只大铁狮子中的白玉石阶拾级而上,进内就见着深邃而不可直视的高高的穹顶,宽敞的大厅,陈木色的柜台高高列起挡住人们探究的目光,往来修士大多面色肃穆,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端的是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

这五人执法小队的为首之人便是那背着白虹剑的黑衣青年,他领着一行人走向一坐在书桌前记录着什么的青衣长袍修士身前。那青袍修士见了他,停笔问道:“孟师兄,他们犯了何事?”

“集市私自斗殴,”这孟师兄冷声道,末了指指吊在队尾的温陶和那摊主,“这女娃是目击者也是伤者,这女修是摊主。”

他这般说,倒让本来在一旁目光有些闪烁的蔡昂立刻阴森森的盯向了温陶,饶是一旁还在神思恍惚的李不换也对着她笑了笑,倒是李思语仍旧低垂着眉眼,面上隐隐露出一丝难耐和尴尬。温陶面皮紧了紧,想对那正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青袍修士笑笑,最终还是没能露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

孟师兄说完这句话,对着身后的同伴点点头,示意他们把温陶、李不换五人放出来,而后却是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只留下尚还摸不清头脑的温陶五人。

青袍修士显然是做惯了这类事情的,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四人,而后不慌不忙地坐下,执笔问道:“在集市私自斗殴,这罪行可轻可重,不知道诸位道友是何情形?”

他话音刚落,蔡昂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说道:“我们是凌定崖李家和阜阳蔡家的人,还不快快放了我们!至于那集市斗殴一说,却是无稽之谈,你看这凡人女娃,身上可有半点伤痕?”

此言一出,温陶就见着青袍修士的面色一沉,李思语连忙拱手道:“这位师叔,表兄性格狂傲,若有冒犯还请见谅。执法堂向来公正不阿,是平临城顶梁柱,李蔡两家向来尊敬各位师叔祖,定不会妨碍各位师叔祖的行事。”

说罢,她回头冷冷看了一眼蔡昂。蔡昂虽比她年长几岁,却显然不是两人间的主事人,既是李思语都这般说了,蔡昂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满,有些敷衍的对着青袍修士拱了拱手。

青袍修士显然也是见惯了所谓修仙世家子弟的“风采”的,因了李思语一席话,面上倒是缓和不少,遂扭头问温陶。

温陶虽是目击者也是伤者,但到底她去的迟,只道:“仙师,我到的时候两方人马已是吵了起来了,听他们的话语,好像是因为一只二阶幻灵狸猫的归属问题,后来我就莫名陷入了一场幻境中,后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青袍修士点点头,遂提笔在一方书上写着什么。这样的炼气期的因买卖东西的斗殴,在这平临城里每日不说有百起也有数十起,他早已习以为常。温陶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修真界的记录方式,见着竟然也是纸笔记录,颇感无趣,只瞥了一两眼就移开了眼。

青袍修士又问了摊主几句,就将前因后果理清了,而后道:“集市私自斗殴,两方均有错,但挑起一方者罪加一等,我根据平临城法度,着令蔡昂道友上缴三百下品灵石,李不换……上缴一百下品灵石。可有异议?”

李不换刚要开口说话,青袍修士又立刻道:“伤者温陶因蔡昂陷入幻境,虽无伤却也要得蔡道友赔偿两百下品灵石。”

蔡昂冷冷地看了温陶一眼,温陶立刻感觉全身恍若被浸入冰水般,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蔡昂这厮,的确不好相与。温陶苦笑,却道虽有钱运,却也糟了无妄之灾,这钱财不要也罢。她正想开口拒绝,却听得李不换道:“我万里迢迢来到中州平临城,早已……早已是身无分文,恐没有钱赔偿。”

青袍修士眉毛一凝,显然是早有预料,只冷冷道:“可入沧澜山脉矿工队,两年即可赚得。”

李不换面色一白,却是道:“再过两日就是收徒大典,我历经十三年的长途跋涉才到得此地,我已二十有六,哪里能再等下一个十年!还望仙师通融时日,我.日后定会奉还,我李不换绝非那般背信弃义之人!”

青袍修士只道:“城有法度,非我之力能通融。”

李不换面色发白,蔡昂却是一笑,自顾地从腰间乾坤袋中取了三块果子大小的莹润玉石甩在桌上,却是三枚中品灵石,端的是一派豪气大方,他复又冷冷地看了温陶一眼,轻蔑地撇了撇嘴。

李思语看了温陶一眼,见是个不过刚到她肩膀高的小女娃,眸中倒是显出一抹诧异,她这模样,倒像是一路走来才第一次见着温陶似的,她又看了眼蔡昂,蔡昂方才不甘不愿地掏出了一大把枣粒大小的莹白灵石,却是数也不数,正要一把撒向温陶,又在李思语的目光下硬生生忍住了,倒在了桌上,而后下巴对着温陶点了点。

温陶仔细数了数,见有两百六十七枚,又取出六十七枚灵石还给他,却见蔡昂豪气万千的甩甩手,只道:“好好拿着吧,这是公子赏你的。”

温陶皱皱眉头,却是没说什么。

蔡昂看了眼面色发白的李不换,却是抬腿走到他身前,面色阴沉地道:“废物,你就好好的挖矿吧!敢和公子爷抢东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蔡昂刚说完这句话,温陶就见着李思语凝神看了李不换一眼,随后却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蔡昂只得甩出一句狠话,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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