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山村,晚霞落日,倦鸟归巢,依依炊烟宁静安然。
简单的三间小竹屋,左右是卧室,中间是客厅。
客厅内摆着一张小竹桌,还放着纺线用的纺车和绣花用的绷架,右侧横梁上挂着些五颜六色的布匹,再无旁的东西。
竹桌旁,陆青言正在吃晚饭。
赖明坐在她对面的竹椅子上,打量了一眼这个陈设极为简单的小厅,开口道:“陆姑娘,当初是赖某有眼不识金镶玉,但姑娘应当知道,我们忆点心在清水镇是百年老字号,花月圆是三年前才冒出来的。论资历论口碑论品质忆点心都胜它花月圆几筹,你最应该做的是跟我们合作。”
“我知道。”陆青言喝了一口汤,很认真地回了他。
“那……”赖明开口,余下的话还没说完,便听陆青言道,“是你们当初拒绝了我。”
这话戳中了赖明的伤处,他面上尴尬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堆起了笑脸:“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我出三倍的价钱,陆姑娘把鲜花饼供给忆点心吧。”
“三倍?”陆青言手肘撑着头,有些不屑地挑眉。
赖明以为她嫌少,忍了下心痛,道:“那姑娘的意思……您说要多少,一切都好商量。”
“多少都不行,做生意讲究一个诚意,我既然已经把鲜花饼供给了花月圆,又供给忆点心,岂不是背信弃义?”陆青言慢悠悠的道,“到时候人家岂不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所谓无商不奸,生意场上的人大多看重利益。赖明尤其是如此,推己及人他便认为世上所有商人都跟他一样。何况陆青言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虚伪,像极了那些干尽了坏事还想方设法往自己身上揽好名的道貌岸然的家伙。
打这种机锋赖明最是得心应手。
他嘿嘿笑着,胡子随着一抖一抖:“这个简单,怎么能是姑娘毁约呢?明明就是花月圆偷盗姑娘的手艺,姑娘这饼本来就是要卖与忆点心的。”
“哦……是这样啊……”陆青言故意拖长了尾音,引得赖明紧张得张大嘴,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最后一下子又从云端落到地面。只听她干脆道,“还是不行。”
赖明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摔在地上,幸得边上的小厮扶着才稳住:“为,为什么呀?此事对姑娘百利而无一害,只要有赖某在,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指责姑娘不讲道义,毁约背信。”
他再三强调之下,陆青言笑着摇头:“我不讲道义。”
在赖明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半含着笑斜了他一眼:“但我这个人非常记仇,不和得罪过我的人合作。”
“你!”赖明一瞬间反应过来,气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合作?”
陆青言一耸肩,给了他一个“当然”的眼神。
赖明已经气得没法思考,脱口而出:“那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我高兴。”陆青言哈哈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沈煜从屋后走出来,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某种莫以名状的情绪,似乎是感慨,又似是怅惘:“难道叫青言的都是这个性子吗,这么的让人生气又叫人......忍不住喜欢。”
陆青言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他只看着她背影,没有发现。
他喃喃道:“你和她,真的很像。”
继而是带着太多无奈和彷徨的一声叹。
陆青言听出了太多压抑着的情感。她终于忍不住,转过身面对他,认真地问:“你说的她,是谁?”
难道是他的心上人?
沈煜轻轻一笑,唇角刚刚上扬又被迫拉了下来,好像来不及完成的一幅美人画像,在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他垂了眼,淡淡道:“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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