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办公室里,易晨摘下口罩,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江医生,您找我,是……”

“我女儿是你的,是不是应该叫,死忠粉?”江医生笑着给易晨倒了一杯水。

“啊?您叫我来,不是要兴师问罪吧?”易晨有些无奈地苦笑。

“开玩笑的,我很庆幸她把你当作偶像,她正念高二,因为崇拜你,她学习很努力,很上进,她说想成为和你一样各方面都很出色的人。”提到女儿,江医生表情满是父亲的慈爱。

“言归正传吧,我找你,其实是,因为,辛然,还有……当年的真相。”江医生给易晨倒了杯水,语气变得缓慢、郑重。

听到辛然的名字,易晨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用震惊的眼神望向江医生,一时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年车祸,辛然被送进来的时候,是我接手的。”江医生叹了口气,眼神飘远,思绪回到了六年前的夏天:

“当时,玻璃、车身、路边的栏杆将她割得遍体鳞伤,她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

易晨瞪大双眼,全身血液的流动都仿佛停滞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时隔多年,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真相。但是,他没有打断江医生,他更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的事。

“当时,看她的血压和脉搏,以我以往的经验,我以为是救不活的。她的手机被摔碎了,连电话卡都坏掉了,我们根本联系不上她的家属,经过请示院里领导,我们还是尽全力对她进行了抢救。我记得当时足足给她输了1500CC血,你可能不知道,成年人失血1200CC就会有生命危险,何况是她那么娇小的女孩子。

手术进行了8个小时,中间她曾一度停止心跳,但是,她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易晨的心随着江医生的叙述起起伏伏,仿佛亲身经历着当时的惊心动魄。

“后来,警察通过她的身份证,查户籍才联系到她在J市的父母,而她,三天后才醒过来。在抢救之前,我们就发现她的眼角膜在撞击中受损,没想到,她醒来的时候,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此时的易晨,已经浑身颤抖,全身仿佛坠入冰窖般寒冷彻骨,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江医生也好像回到当时的情境中,满眼哀伤:“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得知自己双目失明的时候的样子,居然是那么地——平静。事实上,我从未遇到过突然知道自己失明的人,但是我想,不应该是像她那个样子的。

我还记得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问我:‘易晨呢?’我想我从那时开始就记住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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