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却没动,阿白恭敬道:“主子跪着,奴才不敢站立。”
苏卿咬咬唇,自惊凤殿那日后,殿下便给他请来一位先生,他最先学的便是当朝规矩礼仪,学了这些日子他对当朝文化朝规也大致有了了解,他刚刚一时情急,倒把这个忘了。
苏父反应比他还快,一把将苏卿拉起来焦急的给他使眼色,苏卿与苏父苏母处在一个方位,他们一介白身,如何受的起这般大礼。
苏卿忙转身道:“起。”
众人:“谢公子。”
这般大的架势令苏家几人忐忑不已,而外头也已经有许多乡亲们围观,这杏花村百年来都未出过名人,更未来过什么皇室贵胄,平日里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村长了,这乍然听到金尊玉贵的公主,还不都使劲儿的饱饱眼福。
不管是那华丽得不行的马车,还是锦衣华服的下人官兵,都让他们觉得新奇不已。
苏卿瞧了眼外边人头攒动,朝阿白示意,阿白心领会神颔首退下,带着五个小侍将那车上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一一送给了乡亲们,说是多谢他们对苏家的照顾,众人接了礼物欢喜言谢,在阿白极为客气的态度下,各自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家。
而这边苏卿已与苏父苏母进了屋子,小侍侍卫都安静的守在外面,恰此时,逢苏三元午间下学堂回家吃饭,苏四花也被众人吵醒,苏卿便对着一家人将事情的来弄去脉都讲了一遍,苏父苏母许多听不明白,只知道自家儿子进了公主府,日后生死都是公主府的人了。
他们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这看着是去享了荣华富贵,可公主府是什么地方,那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自家儿子又什么都不懂,在里头能好过吗。
苏卿知道他们担忧,故作轻松道:“爹爹娘亲就放心吧,入公主府做公子是我朝的规矩,将来驸马就是要在这些公子里面挑的。”
苏父苏母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要是老苏家能出一个驸马,那可就是了不得了啊。
只有苏三元脸上不见喜色,他抬头看着苏卿:“若是选不中会如何?”到底是自小上过学堂脑子又聪慧的小郎君,一句话便问到了关键。
苏卿片刻的怔愣后笑道:“选不中也有一辈子的锦衣玉食,三弟不必忧心。”说完便转了话题:“我这次回来,不光是看爹爹娘亲,还是为了三弟。”
苏三元上学可是家中的大事,果然众人成功的转移了重心,苏母疑惑道:“三元怎么了?”
苏卿看着苏三元道:“八月份院试,三弟可有把握?”
众人一惊,沉默许久苏父才道:“三元年纪还小,多读几年稳妥些。”
苏三元却看着苏卿不语,显然是动了心,苏卿见此心里便有了底,他知道爹爹在忧虑什么,便温声道:“爹爹可是担心无人举荐。”
苏父叹了口气:“嗯,原本是想让夫子举荐,可是夫子举荐名额有限,今年的已经都被占了。”
苏卿轻轻一笑:“无妨,公主可以替三弟举荐。”
几人闻言一惊,苏三元眼里发光,看着苏卿:“二哥,真的吗?”他本就想参加这一次院试,可陈家张家家里条件比他好,早早就打点好了,根本轮不到他。
苏卿点点头:“嗯,公主不仅可以帮三弟举荐,还会特意请先生教学,今日我便是来此接三弟去公主府。”
众人再次震惊,苏父失声道:“公主为何如此?”
苏卿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对苏三元认真的道:“你若院试能中,公主会保你三年后的乡试与还有来年会试的名额。”
苏三元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哑着声音道:“有什么条件?”
苏卿敛下唇边的笑意,一字一句道:“不得叛主。”
苏三元直视苏卿,不得叛主,意思就是只要他接受了从今往后他便是公主府的人,不得再另寻他处。
“如若叛了呢。”苏三元自来聪慧,也并不如像苏家其他人对朝廷半点不知,他不仅知道,还大致明白眼下的局势,太子死在宗人府,最名正言顺册封储君的嫡六皇子下落不明,骄阳公主被迫来到姑苏,宫里还有几位皇子虎视眈眈。
他有想过将来要真是进京赶考得了名次,他无权无势可能会依附一方势力,但是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么快。六皇子就算眼前失势,可毕竟是嫡出正统,而陛下任由六皇子随国舅爷骄阳公主离京难保不是存了保他的心思,能得帝心就算被迫离京那也只能说是蛰伏,虽然眼前艰难,但只要规划得当定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苏卿眼神坚定,眸子里有冷意掠过:“叛主,只有一个下场,死。”他必须将其中利害关系同弟弟说清楚,否则将来要真出了事他保不住他。
兄弟二人视线交锋谁都没有半分退让,最后苏三元先败下阵来:“有这个机会我求之不得,但是二哥,这是你求来的,还是公主赐的。”
苏大锤皱眉:“这有什么区别吗?”
苏三元看着身子略微僵硬的苏卿:“区别可大了,若是公主赐的,那不过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发了善心,倒也无妨,但若是二哥求的,那么二哥可为此答应过公主什么?”
苏父苏母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听不明白兄弟二人在说什么,但后头听到自己儿子可能为此答应了公主什么,便着急了:“二锤啊,这考试急不来的,你不能为了弟弟去做不该做的事啊…”
苏卿垂目轻声道:“三弟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曾见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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