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楚玉宸离去时,并没有拿走那一把辣椒。
反倒是付怀信伸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一脸的心满意足。
楚靖仪偷偷瘪嘴,翻了个大白眼。
她算是看明白了,楚京的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被眼前这个爱吃辣椒且喜欢睁眼说瞎话的尚书大人给代表了。
眼见那只手又伸过来,她往旁边避了避,目不斜视地进了屋子。
付怀信愣了一瞬,而后笑着摇摇头,也走了进去。
房门关起,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楚靖仪把掌心的辣椒和糖果摊在桌子上,目光平静地凝视着付怀信,深吸一口气道:“承蒙大人厚爱,为草民寻来这些稀罕之物。但草民自幼长于乡野,担不起大人这份厚重的关怀。此次前来,便是物归原主。”
她放下东西,又朝付怀信恭敬地鞠了个躬,转身就走。
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得已停下脚步,一回头,却撞进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其间映出她小脸上的恼怒之色,这一刻莫名地烦躁起来,她手腕不停挣脱着,嘴上却说道:“付大人,我已物归原主,您是否该放我离去了?”
付怀信少见的敛起了笑意,清亮的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身上,良久,才道:“这是,在生我的气?”
楚靖仪愣了愣,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举动过于不识抬举,突然又有些懊恼和后悔。她慢慢呼出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付大人说笑了。您是草民的主子,更是西楚位高权重的兵部尚书,草民岂敢生您的气?”
付怀信却道:“我的确是你父亲的主子。但他是他,你是你,难道你还要子承父业?”
楚靖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索性闭紧了嘴巴。
论口才,她自认比不上这个纵横西楚朝堂的政客,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察觉出她的隐忍,付怀信突然有些不悦,一把将她拽到跟前,垂眸凝视着她。十二岁的小儿郎,小脸却是异常平静,只是从那一起一伏的小胸脯里,依稀能窥见一丝刻意被压制的恼怒和不甘。
不知为何,他那点不悦转瞬即逝,突然萌生出戳破她这层伪装的念头,字字句句,直戳要害,“你是在气我,早前那般欺瞒你,戏弄你?”
“还是气你自己明明有气,却不能发作,还得对我百般忍让?”
“又或者,你甚至在气,气你为何必须担惊受怕,处于这般谨小慎微的地位而无可奈何?”
楚靖仪霍地抬头,撞入那双深沉的眼眸。那一瞬间,恼怒、憋屈、害怕等齐齐涌上心头,之后便是浓浓的恐惧和忌惮。她自认将这一切情绪隐藏得极好,可为何他却能说得一字不差?
但此刻气势上已然落了下风,她再去争辩,也毫无意义。只见她低下头,瓮声瓮气道:“草民不知您在说什么。草民也才十二岁,哪里会有这些想法?”飞涨fz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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