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兴看着这穿着短打衫、粗布裤、肤色黝黑的猴脸男人一脸陪笑地进了自己的古董店,眉毛一皱,心情不大好。
这种人交完税能吃饱饭就不错,哪里买得起古董?进来也是脏了地。
使了个眼色给管事的,管事的心领神会,便不耐烦地挡上前。
“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等等,这位老爷,我有些好东西想当给你们。”
“好东西?”
管事的看看冷子兴,见冷子兴微微点头,便道。
“你放柜台那看看。”
“多谢老爷。”
男人忙点头,三步两步走到柜台那,将手里的小碟放上。
“老爷,这就是我说的好东西,可值些银两?”
冷子兴一看,马上就不耐烦了。
“前朝的景州花底纹灯碟,哪里值什么,二两银子最多了。”
“三两银子!?”
男人马上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大声骂人,只好再赔笑道。
“大人,你再仔细看看。”
“这种东西我见多了,实话和你说,纵是二两银子我也多给你了。”
“这不能够呀,对面的薛氏古董行出价五两呢,我这不嫌他们不识货来你们这了嘛。”
“呵,这碟子能值五两?”
“是真的,他们还给我弄了个小册子,让我好生保管,以后缺钱了拿碟和小册子过去,随时都可去换钱,可惜我不识字。”
男人老实巴交地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上前。
“老爷你好生看看。”
“……”
冷子兴皱着眉头,翻开巴掌大的黄皮小册子,左侧果写着“后宋景州菊花底纹采灯油碟”几个娟秀字,下面又标明“估价五两白银”,除“五”字外,其余皆为印刷。
左下方有一行“凭此册可随时将实物按估价卖来”的印刷小字,右侧一面则只盖了一个印章。
男人满脸期待地看着冷子兴,却只见冷子兴摸了摸胡子,摇头道。
“他们店能用这个价收,你就卖给他们罢,这个碟五两银子,但凡是家有点眼力的店,掌柜的不蠢,都绝无可能收。”
“……”
男人愤愤地收了碟子和小册子走了。
原来他是见那些人卖得真货,少说也有一二十两银子,有些甚至是上百银,从店里出来时腰都直了不少,便眼红心动。
翻箱倒柜的把家里所有瓶瓶罐罐都拿出来了,让鉴定一番,结果就只有这一个小碟值钱,还只值五两银子,出来时便认定了这薛氏古董行不识货,说了几句不恭敬的话。
本自以为聪明地断定这薛氏古董行并无做赔本买卖的理,觉得它是为了压价收货,哪曾想去了别家的店,宝贝碟子就连五两都不值了,心中不禁懊悔不已。
郁闷地往家走了两步,想想,还是往薛氏古董店里走了。
“干什么的?”
“小哥,我想卖这碟给你们店里。”
“喂,牛二,你不是说我们傻被这店诓了,要卖给别的店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呸!你个化粪虫,我何曾就说过这样的话?”
牛二脸不红心不跳地吐口口水。
“谁说这店诓人?我跟你讲,这其它店个个都有眼无珠,反倒是这店最是公道,以后有钱了,就在这店买古董!”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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