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先生抱着一团糖粽子,缓步轻行于寒潭小筑,长袍飘逸仿佛只是抱了一个宝宝,他面沉如水,将唐小酥放于榻上,松开软藤又展了薄被裹住,才退开身坐到摇椅上。

师傅一脸‘我生气了不好哄那种’!

唐小酥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乖乖在榻上当蝉蛹。

墨白:“不是给了你腰牌,让你隔日午时过来探路么?怎么,现在为师的话不好使了?”

唐小酥坑吧地撒娇:“那不是,人家大半年没见师傅了,忍不得嘛~”

墨白的口气果然缓了缓:“都告诉你是寒潭,你非得大半夜来此寒凉之地?不怕冷了?”

“这不是有师傅在嘛,冷算什么……死也不怕。”

唐小酥嬉笑着眨巴着眼卖萌,可惜师傅不给面子:“别眨了,可就这么一双眼能看,眨坏了立刻逐出师门。”

唐小酥:“……”

唐小酥吐了吐舌,裹着薄被歪头四处打量。

师傅住的地方永远雅致别趣,就连隔断的屏风上都是大家手笔,四处纤尘不染,仿佛春风拂过还得缓柔三分。屋里沁凉,与外面的炎热截然不同,就像安装了中央空调,只是度数调得有点低,但尚在可受范围,从屋外进来那感觉真叫一个爽字可讲。

能把房子直接建在寒潭上面,也是牛逼!

唐小酥一面感叹古人的智慧,一面扭着哼唧:“师傅~现在是夏天啊!能不能……”不裹被子?

“不能!大暑已过,近秋夜凉。”

唐小酥缩着脖子哼唧:“秋老虎也很厉害的嘛~”

“这可是阴鸷之地……”墨白瞧了她一眼,起身将挣开的薄被又给她裹好,坐在榻边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把你养这么大只容易么?别人家女儿十六岁都嫁人能做娘亲了,你倒好,赖在药泉殿,泡得前后无肉,抑制初潮不现葵水,男不男女不女是想赖我养你一辈子么?”

唐小酥噘嘴懵逼半天,才发现师傅是说她没有二次发育,胸不挺臀不翘,嫁不出去。

这被嫌弃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受训。

“都告诉你一百遍了,我只要男子嫡传,收你不是例外,只是意外,养你是因为丢不掉。”这话说得出离嫌弃,要不是师傅的语气里饱含宠溺,唐小酥能给委屈得哭出来,墨白捋了捋她满头碎发,又说:“药泉不能再泡了,好生调理两年,找个心爱的男子就……给我生一个胖小子做嫡传吧。”

这弯甩得急,唐小酥差点甩飞了,满头小问号瞪着眼:“啊?什么?”

墨白重复了一遍:“找一个合意的,给我生一个胖小子做嫡传。”

“不是,师傅,您这是什么算盘?”唐小酥瞅了眼隔断屏风外小榻上卷缩着的人影,有点不解:“您这儿不是还呆着一个苗子么?”

墨白顺着她目光撇了一眼,更加嫌弃:“小妾的儿子也配学我功夫?”

师傅不仅只要男子嫡传,还不要小老婆生的,唐小酥傻眼:“那您还待这儿干嘛?”

“教他些做人的道理,省得跟他爹娘一样龌龊。”墨白起身,摁了摁唐小酥的肩膀,慢条斯理的说起别的:“这里其实是个阴阳潭,底下双泉眼,夏日寒潭,冬日温泉,双眼之间,有一种十分柔韧的植物,可抽丝,名唤冰火银丝。其功效具阴阳潭之力,冬暖夏凉,关键是轻柔,那是绝顶制衣良材。”

这可真是好材料,牛逼!

所以搞了半天师傅是为了这个材料呀!

唐小酥拿着方才绑她的藤子稀奇:“这个?也不像呀!”

“那是抽丝后的壳子。”墨白又捏了捏她的胳膊,有点惊讶,“最近功夫又进步了?居然能接住百里鑫睿一掌?没伤着?”

唐小酥被捏得痒痒,缩着脖子嘿嘿:“哪儿能呢,我又不傻,明知打不过还跟人家对掌,我送了他一剂润肠露,他这会儿肯定在恭桶上沉思呢!”除非他穿尿不湿,不然四个时辰内别想离开恭桶!

墨白嘴角一抽:“你说你一女孩子,身上老是带那些玩意儿作甚!”

唐小酥噘嘴:“改进的好吧,润肠通便,对身体可好了,免得燥火郁气,伤肝伤肺。”

墨白笑到:“也好,倒是可以洗洗他那一肚子坏水。”

唐小酥嘿嘿地笑,师傅就是好,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假兮兮的训她,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派作风真是不堪一提。

在被子里捂了有一会儿了,墨白模了摸唐小酥的手腕,又探了探耳后,确定不会温差突转寒气上体,才揭了薄被允许她起身活动:“矮柜里有件东西给你的,自己去拿。”

唐小酥乐陶陶地起身去翻,柜旁的角落里焚了她熟悉的幽香,整个屋子里都透着淡淡的幽草味道,怪不得那孩子睡得那么熟,估计是大锣都敲不醒的。

墨白说:“你出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有看中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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