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赏花,图的就是个“好看”。
大部分人不但不会吟诗作对,连花名都可能叫错。
细致点的下个识花软件,不细致点的只要拍到足够多美美的照片,这地方也没算白来了。
曲思远因为参与过玫瑰村“建设”,临时恶补了不少品种知道。
李浩然却是真认识不少花草品种的,连墙角的莓果都能分出覆盆子、蓬蘽和蛇果等一串名字。
短短一段路,因为他的解说,愣是走了快半小时。
曲思远手捧着一大把李浩然摘的覆盆子,一面吃一面夸赞,简直要在额头长出“佩服”两字来,还问走在后面的江远路和曲毅要不要尝几口。
曲毅干巴巴道:“不、不用,我、我家后院就一堆。”
江远路则连头都懒得抬。
曲思远这才想起这是在农村,认识几株野草,确实没什么可稀罕的。
李浩然倒是不受他们的打击,仍旧和她一边走一边聊,见到认识的便报名字,不认识的也虚心求教曲毅。
曲思远不禁感慨:“就这么几块苔藓,都有名字呀!”
纵然草木无心,人却总能从枝枝叶叶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与心情。
文化礼堂外的海洋之歌果然开了,只是花苞不多,淡紫色的花蕾夹在在一片深绯浅粉之间,很是特别。
苏醒玫瑰则常见得多,或深或浅的红粉色正如初恋少女的脸颊一般娇艳。
曲思远在花前蹲了下来,声音清亮:“这几株都是我种的,开得不错吧?”
李浩然夸了句“种得真好”,江远路难得没有拿冷嘲热讽的眼神看他。
眼前的这个姑娘,身上总有股叫人意外的冲劲。
他记得刚来白鹭山时,她连锄头都不知道怎么拿,现在却能熟练地帮阿聪奶奶后院的蔬菜和花松土,垒起一行行规整的田垄。
再往前还有浪漫宝贝、红袖、亚伯拉罕……最耀眼的就是爬在路边篱笆上的红色伊甸园了,火焰一般热烈。
曲思远仍旧兴致勃勃的,不时跟李浩然比划这个、介绍那个。
江远路一晚上没睡好,又颠簸了一路,被太阳晒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执着地非要跟在后面。
直男如曲毅都看出不对了,蹲下来问:“咱们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江远路额头上全是汗,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瞪了前面两人的背影半天,蹦出一句:“你累你先回去。”
曲毅当然是不累的,只好继续推着他,一起跟在后面当这个硕大的灯泡。
曲毅虽然留在了峒乡,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闭塞少年。他见识过繁华都市,陪着女友看过无数爱情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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