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县丞只恐何知县一气之下坏了事,急忙劝道:“还望大人三思,咱们与南帮这关系若真僵了,怕也是唇亡齿寒之举,一年损银数就要超过三百万贯之巨,这一大笔损失实在……”
“怕甚?”
何知县显然不在意,徐徐坐下身:“那五条人命虽然算在咱们头上,但邓雷身为一堂堂主,也有看管不力之责,近日南帮有些异动,他若不想被上头人迁怒,丢了位置,只能瞒而不报,单凭邓雷一人,还没资格跟我横,我若因为区区五个人命,就向他低了头,你可有想过日后咱们还能再分几分利?”
孔县丞细思一番,倒是明白这话不假,邓雷那人贪婪无比,若此次就这样低了头,怕是日后再难压制得住他了。
“还是大人高瞻远瞩,下官寸光之言,考虑欠佳!”孔县丞当即醒悟的站起身,深深作揖,不过抬起头,忽而想起一事。
“此事虽有了决断,但此事起因却着实怪异,那陈老六带南帮之人出去作甚?且凭他们的身手,竟还被人悉数伤了性命,甚至弃河抛尸?”
“呵!”这次何知县是真的气笑了,燕居服宽大的袖摆一甩,“噼里啪啦”响声不断,直把桌上瓜盘点心统统摔在地上!
“那个孽女,本官真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何知县额头青筋暴起的咬牙切齿道:“她私下里干了什么勾当,当本官是睁眼瞎都不清楚!底下衙役多少抱了她的大腿,跟着她污七糟八,照这样下去,本官的乌纱帽,项上人头怕是都得被她丢了去!”说着,他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砰砰作响!
“大人息怒!”
孔县丞见状,连忙垂首劝慰道,可何知县这次这怒不好息,又厉声问道:“何鸾儿人呢,她昨天派陈老六出去干什么了,现在人死了,她又死哪儿去了!”
“这,这……”
这话是真把孔县丞难住了,为难的抬头,他瞥了眼何知县,一张老脸微红,颇有些难以启齿,道:“小姐,她,她去春风楼了!”
听到这话,若非靠在椅背上,何知县简直要气个仰倒,瞪着眼,手指狂颤:“这,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春风楼也是她能去的地方,她这是去吟诗作画,还是去一夜春风?!”
孔县丞只站在堂中央,默不作声,这样的话,他一个做下属的没法接。而何知县只觉得脑仁疼的快裂开,当即挥袖,不耐催促道:“赶紧派人去让何鸾儿给我滚回来!”
“是,下官这就去办。”
孔县丞低声应下,知道此时离开为好,赶忙作揖告退,可他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听见何知县压抑怒气的声音。
“子山,鸾儿及笄也快一年了,你派人去天河村告诉祁家,本官今夜会亲自设宴,就是祁默琼他自己不来,本官这东床也必须到场!”后面几字,何知县特意咬牙加重了声音!
“是,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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