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忘了自我介绍,简直失礼失礼,鄙人龚东进,是这莫合庄上庄主,不知少侠到来所为何事。”

那管家俯在男人身边,悄悄说了几句。那人便招手,让宣清和几人庄子上一坐。宣清和也不含糊,开门见山便问道:“神药之事烦请告知一二。”

“阁下也是为了神药而来?”那男子眼中颇有怀疑神色,没得宣清和开口,他身边那位便笑道:“难道是为你而来?你家小儿半路劫人险些害了我家公子性命。”

“实在是对不住了,全是小老儿的错。没有管教好小儿,让少侠受惊了,不如就留在庄子上用了膳再商议吧,也算为少侠接风洗尘了。”

宣清和一心一意只想知道神药下落。“你这患的是什么病啊?”

龚东进苦笑直摇头,道:“大夫也不知道瞧不上来那是什么怪病。江湖上的一些邪门秘术差点害了我家小儿性命。命虽然保住了,也变成了痴痴呆呆现在这副模样。”

闻者皆悲叹,宣清和开口便问:“可有什么仇家。”

龚东进倒茶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了几下,茶水溢出被子来,洒在了梨花木台上。“要说仇怨,其实也算不得上……少侠何出此言。”

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厅子里,听到这句话,那女人脸上鄙夷神色更甚,眼角挑了挑,道:即使你知道也没有报仇的打算是吧!毕竟你和那女人的孩子才算孩子,业儿全当时捡来的吗。到底我哪点比不上她!明明就是你那个孽畜害的,还装作糊涂的样子。”

几个打扫的下人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天夫人都要这么闹上几闹,哪管有没有外人在场。所以老爷那些事,庄子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宣清和一行六人,静坐着默不作声,室内气氛降到了零点。

那男子听到夫人如此辱骂,面色铁青也不敢回嘴,只由得她去。免得她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那女子见龚东进不为所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拳头便要朝男子砸来。

“夫人。请不要动怒。”宣清和及时开了口。那女子的手还没落下,听到有人劝她,心中怒火烧得更旺。

“不必劝我,对了,你们来这庄子上作甚?”那夫人本就心直口快,说起话来没个遮拦,不管宣清和身份就自顾自问了起来。龚东进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安业的事情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

说起愧疚,龚东进确实非常对不起他们母子。迟来的解释等于没有,那夫人每日如此逼问龚东进,不过是为求一个解释。可偏偏龚东进像有意包庇他们两人一般。

故事就是个俗套的故事。原来除了那黄衣疯癫男子之外,龚东进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那不是正妻所出。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所生,龚东进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见那女子娇柔弱小,楚楚可怜,便像帮她一把,一来二去,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那时候,龚东进再清醒也没有用了,家中已有妻室,再不能另娶他人。而且他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他的岳父给予他的,脱离了他们家族,他的人生又要化为泡影。跟着这个女子仓皇度过一生,龚东进还没傻到为爱情冲昏了头脑,何况他也不爱那个女人。那女人虽娇怜,可姿色也不过寻常。

偏偏早些时候不说自己有了身孕,在龚东进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之后,那女子突然找上门来,手里还牵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这让正主颜面扫地,龚东进的妻子自然是怒不可遏,就要将那贼女人浸猪笼去,这个勾引别人家丈夫的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被沉江,她的孩子也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龚东进将故事简短描述了一番,其中隐去不少关键之处,只说出他的委屈与辛酸,宣清和凭直觉觉得这男人定然是爱慕着那个女子的,以他家世,悄无声息害一个人还不简单?孤儿寡母的,怎么能不受欺负,那女子既然能平安无事活那许多年,龚东进也出了不少力吧,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她竟然找到家中来,将这层窗户纸捅得七零八碎。

不是他出手的话,背后也一定有贵人相助了。

这么看来,那男子的毒就是从这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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