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城,汪芝右家。
马明远今天难得在舅父家里吃了早点,中午约了津田晃平,一同请老师吉原圭吾吃饭,这是津田的请求,方便这位巴结大佬,做个顺水人情,因而,他擦了擦嘴,就晃着身子准备溜出去,谁想被一边冲过来的表妹汪诗雅抱住了胳膊。
马明远以为这丫头又来追礼物,赶忙告饶,答应等晚上回来,带她最爱吃的奶油蛋糕回来。
汪诗雅一听奶油蛋糕,立刻眼睛发亮,表情有些犹豫,左思右想下,拽住了马明远的胳膊,告诉他,汪芝右让马明远去书房找他。
一听这话,马明远心中偷笑,表面上却露出为难表情,告诉小姑娘,自己早约了人的,接着,就和表妹打商量,寻思让表妹装作没看到自己。
还能这样?
汪诗雅有点慌了,让她撒谎骗自己老子,想想那个下场,很不看好啊。
马明远哪管表妹那哭丧的脸,抓了外套就冲着大门溜去。
谁知道,就在他推门的功夫,楼上传来汪芝右威严的声音:
“兔崽子,你想反天!”
马明远一颗心落地,脸上却露出苦脸,老老实实的将大衣递给抿嘴忍笑的仆人,老老实实的上楼。
只是他嘴巴上还不肯老实,边走边抵抗:
“舅父,我必须提醒你,根据赫胥黎的《天演论》,我要是兔崽子,您的出身怕也是那个,红眼睛,长耳朵……哎,别打人!”
一边装疯卖傻,一边晃荡进书房,继续葛优瘫在沙发上,马明远不去看目露凶光的汪芝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汪芝右见他这个样子也一阵阵头疼。
他这外甥也是怪了,正经起来比谁都上进,高等警官学校第三名毕业的成绩可是实打实的。这趟去五常县的情况他也了解了,杀伐果断毫无仁慈之心,那绝对是个狠角色。怎么回来自己这,就一副泼皮无赖相?
见马明远搞怪,汪芝右也并非第一次遇到,干脆自顾自发问:
“你个小兔崽子,真当自己回来放假了?”
马明远抠抠鼻子表示,不回来放假还能咋办,人家五常县欺负人,撵自己走人,难道自己还要继续留着碍眼?
“真不回去?五常县那边已经出正式报告了,正在申报结案,再不过问,可就没人能挡住了。”
马明远身子略动了下,还是继续用后脑勺对着汪芝右,拉着长长的声音道:
“位卑言轻,拿什么过问,不如老老实实当我的省城少爷……”
听这话,汪芝右心里有数了,这混小子是嫌弃受限制,来自己这里要权了。只是,这个后门他可不想开,也不能开,一旦开了,自己多少年官声不保是小事,下面那么多警局、警察都盯着自己呢,如此徇私,日后还怎么驾驭下属?
再说了,主动要沉下去县警局的也是这小子,反过来想从自己这里要特权?做梦吧。老老实实摔打几年再说吧。
“省城少爷?”
汪芝右冷笑一声,陡然大喝:
“巡官马明远!”
马明远前后两世的身体记忆立时生效,身子有如弹簧般腾的弹起,站了个笔管条直,双手紧贴裤线,双眼平视:
“到!”
汪芝右拿起桌上一张文件迅速签了名字,摔给马明远:
“休假结束,命令你在二十四小时内归队,等待命令!”
“是……啊?”
马明远愣神,这和自己设计的剧情不一样!
自己回来是干嘛的?别人看不出来,他才不信汪芝右不清楚,自己就是回来撒泼打滚的,反正自己在下面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当舅舅的看着办。
哪想到,连三天时间都没混过去,汪芝右这老东西怎么要命令自己归队?而且连销假的文件都替自己签了。自己可什么都没捞到呢,就这么回去,能干什么?还不是继续眼睁睁被人欺负?
可惜,汪芝右什么都不愿对他解释,低头继续批复文件,再不搭理他了。
马明远舔着脸想要凑过去,等来的却是汪芝右头都不抬,直接扔过来的一句话:
“给我滚!”
过来几年,马明远太了解这位便宜舅舅了,没事时候自己耍赖没问题,真到汪芝右虎着脸下令,那就是军令,再想耍赖胡混,等待他的就是两个下场:
要不被狠狠抽一通皮带,这是上警校前的待遇;要不,就是等着门口的卫兵把自己绑起来,扔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下马明远没了脾气,只得捡起那份销假文件,夹起尾巴溜了。
还算他有点良心,在表妹汪诗雅满眼期盼中,先晃荡出去买了一份大大的奶油蛋糕,这才收拾东西,招呼正胡吃海塞的陈二宝一声,拉上还傻呵呵等着拜大佬的津田,乖乖上了回五常县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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