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兰娘那里传来消息,说是王兆已经大好,不必为此事过于挂心。明珠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没想到一日却听到哥哥和爹爹争执,“原不是我和李兄的错,王兆整日寻花问柳,仗势欺人,在人后不知排挤我俩多少次了,只这一次他侮辱儿子喝花酒,还要殴打李兄,儿子便拽住了他,哪想到……”
“住口!”汪荃怒道,“我送你去读书,本是让你明白事理,你与王兆本是表亲,他又年长于你,你意气用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父亲,我”汪明珩从未见父亲以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虽是男儿,却也微红了眼眶。
“儿子无错,若要我向王兆认错,那是万万不能!”
“那你便跪在此处,直到认错为止。”
汪荃摔门而出,却看见明珠担忧地站在门外,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道,“外头风大,珠儿快回屋里去。”
明珠担心哥哥,便趁父亲离去时偷偷溜进屋内,此时正是傍晚,残阳挂着,从侧角的窗缝里透过一丝余光,正打在明珩脸上。
“哥哥……”明珠见兄长跪在地上,身下连个蒲团都没有,心疼不已。
“珠儿怎么来了。”少年虽眼眶红着,看到自己妹妹来了却又挤出了一丝笑容。
“哥哥午膳没用,我带了些果子来。”明珠打开手帕,里面放了两个银丝团,这本是女孩子的口粮,远不够一个少年果腹的,可明珩见了还是感动至极,塞了一嘴,说道好吃。
晚膳时谢氏的脸色极不好看,可碍于明珠在场,又不好说什么,直忍到明珠回房。
“本就是他王家的错,现在要我儿登门道歉,是何道理?”
“夫人,现在是在京城。”汪荃无奈地说道。
“只怪我嫁了你!连累儿子都要受气。”谢氏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夫人,便不是珩哥,哪怕是安哥怀哥犯了这样的错,也是要去道歉的。”汪荃道,“你我许久不在京都,不知现在王家富贵泼天,王大人因着慧妃的缘故,受了多少圣眷。”
“别说是我,就连大哥,也得罪不起王家。”
汪荃将妻子揽入怀中,抚着她的头发道,“珩哥还年少,很多事理还不懂,难道你要他这么早就和王家结下梁子?”
“我看明珠很好,明珩若有她一半耐性,便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听到汪荃这么说,谢氏忽然又想笑又想哭。
“明珠知道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和她说。”
“珠儿前几日去了兰娘处,珩儿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大概,你可见她有为这事来惹你心烦?”汪荃道。
“今日她明知我罚跪珩哥,却也不曾求情,只悄悄送去了蒲团和点心茶水。”
“唔……”谢氏无话,经过丈夫一番劝解,她已然想明白了。
明珩终是在母亲的劝解下服软,次日,谢氏带着明珩前去赔礼道歉。
原来王兆那日气厥过去,惹得全家上下好不热闹,王夫人在家哭天抹泪,直嚷着要明珩李涵赔命。
幸而王兆还算年轻,将养了几日身体,因不沾花酒,身体反而较以往还好些,这日明珩来时,他正在榻上戏弄一个小婢。
“少爷,汪少爷来给您赔礼了。”他的小厮说道。
“哟,这可是稀客,告诉我娘,他要道歉就亲自来卧房找我!”王兆一手揽着婢女,张口接住递来的果子。
小厮去前厅回话,刚要进去,却被王夫人身边的画眉拦下,“太太正在见客,你这么贸贸然闯进去可不成体统。”
“好姐姐,我原是去请二爷的,可二爷要汪公子亲自去他那里道歉。”
画眉听了,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家里这霸王无事也要生非,只说道,“我去回太太,你先下去。”
只见她挑了帘子进去,先给王夫人和谢氏并明珩添了茶水,王氏见儿子半天没来,知晓怕是又在耍什么脾气,挑眉看了画眉一眼,厉声问道,“兆儿怎么还没来?”
画眉却笑道,“二爷这几日在家里修身养性,多读了几册书,说是有好多不懂的地方。”
她瞧着明珩,心里不由赞一声好相貌,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比家里这个混世霸王不知强到哪里去。
有道是,“造物不公,比干生玲珑七窍心,潘安有举世无双貌“
却又言,“俏公子情窦未开,遇豺狼险象环生。”
明珩瞧她瞅着自己,心下怪异,只觉得这奴婢甚没礼数,刚要说话,却见画眉又道,“因而少爷想请汪公子过去,研读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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