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甄甄脸色猛的一变。

虽然她昨晚没有狎孟柳,但她去春风楼是事实,春风楼的人一来,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难不成甄让是想借此报复闵思琢派人把他踹进护城河之仇?

贾甄甄越想觉得是这样,干巴巴笑道:“雨天路滑,让人跑一趟多不容易,要不还是算了,反正他也不问我要钱了。”

甄让还没答话,他身后的侍从一脸义愤填膺,似是想说什么,甄让轻飘飘扫了他一眼,那人又乖乖退回去了。

“算什么算?你脑子坏掉了,嘶……”闵思琢后半句变成了闷哼声。

贾甄甄收回脚,在心里把闵思琢这个猪队友骂了好几遍,心里却在狐疑,这他娘的怎么跟上辈子剧情不一样啊!!!

甄让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这种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更何况林大人那边也要给皇上一个交代。”

“是是是,甄翰林所言极是。”沉迷吃瓜的大理寺卿想起自己的本职,虚虚扶了扶官帽,“六公主,这事要是没个结果,有损您的清誉不是?”

我的清誉算个屁!明明是你这糟老头子害怕被父皇骂。

贾甄甄知道甄让是不会善罢甘休了,索性不再浪费口舌,面上淡定无比,心里早已经慌得一批,甚至已经在想,要怎么向陈帝解释,才能被罚的轻点。

甄让如今在翰林院供职,虽无秩品,但乃天子近臣,陈帝对他赞誉颇深,大理寺卿有意同他交好。

见甄让孤身立在台阶旁,正想过去跟他说话时,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冲突然冲进来。

贾甄甄心里暗道一句不好,正想往闵思琢身后躲,那女人却径自冲到孟柳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个下贱坯子,老娘好吃好喝供着你,你竟敢砸老娘的招牌,看老娘今天不剥了你的皮……”

贾甄甄懵了,一时没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这老鸨不是甄让请来坐实她昨晚去春风楼的吗?怎么一来就跟孟柳掐上了?!

衙役强行将两人分开,那老鸨都快把大理寺的房顶嚎塌了。

“大人,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孟柳这个杀千刀,平常小偷小摸也就算了,这次竟然偷了恩客的祖传玉佩,害得小人的春风楼都要被人拆了。”

“我没有,你……”

“没有你妈!”闵思琢一脚将孟柳踹到地上,扭头看向老鸨,“你来的正好,爷昨晚花钱包的人,今天怎么就成被六公主白嫖了?你给爷解释解释!”

“这这这……闵少爷您息怒啊!这孟柳是个惯会撒谎的,他嗜赌成性,又欠了一屁/股烂债,想必是知道您和六公主交好,又知道六公主钟情甄大人,这才想着敲竹杠……”

似是为了印证这两点,赌坊老板也来了。

对方拿出一叠孟柳在他们赌坊的欠条,还说孟柳曾信誓旦旦说,他最近要做一笔大买卖,很快就能把欠的钱还清了。

孟柳瞬间从可怜无助的小倌,变成过街老鼠。

就这么洗刷冤屈的贾甄甄还有些不适应,不明白所以看向甄让。

他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吗?!怎么……

甄让拢手立在堂侧,回望着她。

明明是个波澜不惊的眼神,贾甄甄却鬼使神差看出了……温柔。

啧,我这什么破眼神!

贾甄甄迅速自我唾弃,她非常清醒的知道,甄让将她视作最大的污点,他就算脑袋坏了,都不可能对她温柔的。

“哎哎哎,闵少爷,您别打了,别打了,公堂之上,您这成何体统……”

贾甄甄扭头,就看到闵思琢又在踹孟柳。

这个傻缺货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贾甄甄一把拽住闵思琢,低声呵斥,“够了,这么多人看着,你把人当堂打死,就算你爹是丞相都保不住你!”

闵思琢这才悻悻住手,既然这案子已经审完了,贾甄甄正打算跟大理寺卿说声走人时,就听到甄让问:“听说你打着‘小甄让’的名头揽客?”

贾甄甄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才是甄让今天来的目的。

贾甄甄瞬间有些心虚。

上辈子,贾甄甄冲着‘小甄让’的名头也去听孟柳弹过几次琴,后来觉得真品跟赝品差的太大了,就没怎么去了。

直到一次溜出宫玩,被孟柳当街撞见,孟柳哭哭啼啼说贾甄甄答应帮他赎身的,闹的贾甄甄被一群人围观,但没闹到这么大的阵仗,甄让不知道也正常。

现在真品知道赝品打着自己的旗号揽客,贾甄甄无比想知道后续的发展,袖子却被人拽了拽。

扭头,看到林姑姑那张古板的脸,想到回宫后的训斥,贾甄甄瞬间没心情看戏。

甄让从府衙出来时,门口只剩他们一辆马车。

他怔怔问:“她呢?”

“走了。”侍从惊蛰从善如流答,“那老鸨得了银子,不会乱说的。”

说完,惊蛰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试探性问:“公子问的是六公主?”

甄让垂着眼皮没说话。

惊蛰咽了口唾沫,答:“六公主大概是知道公子您不待见她,一出来就走了。”

“我……”

轰隆一记闷雷,将甄让的话全掩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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