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也很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绪总是下意识往客厅飘。

次卧锁着门,他也不让徐溱璠进主卧来。

这么热的天气应该……用不着拿被子吧?

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了许久,总算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总觉着隔着门都能听到客厅里那人的声音。

他大半夜的跟谁说话?

还是去看看吧。

龚也叹了口气,从床上直起来,用了差不多五秒钟说服自己,这才踩进拖鞋,开了房门,往客厅里走去。

他只是去看看,徐溱璠是不是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带家里来了。

对,就是这样。

夜已经深了,客厅里关了灯,光线暗得几乎看不着路,只有水晶灯的开关处泛着浅浅的夜光,好在他平时也没有乱扔东西的习惯,从主卧房间走到沙发旁边还是很顺利的。

整个过程中,沙发上躺着的人嘴里不停发出呓语,一会儿是哈哈的笑,一会儿又是哇哇大叫,骂起脏话来都不带重样儿的。

这人还真是……连做梦都在跟人吵架。

龚也四平八稳地走过去,在黑暗中能模糊看到徐溱璠沉睡着的轮廓。

他本想将灯打开,盯着睡得不怎么安稳的人看了会儿,默默把自己的手机按亮了。

他在家里待的时间不多,客厅原本是没有沙发的,昨天他在打电话叫人送来,考虑到人不多,便只订了个小一些的。

徐溱璠在男人中来说,不是很高,比例却非常好,腿很长,但也没到放不下的地步。

明明可以把脚伸直,他却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这人甚至连在睡梦中都是笑着的,只是脸上透着一些不大正常的红晕。

龚也突然打了个寒战,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客厅的空调是不是太低了点儿!

“你们都搞错了!”将自己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发着抖的徐溱璠突然大喊了一声,音量不低,在整个空旷的客厅回荡了足足三秒有余,接着是第二声,这句稍微轻了写,“龚也是真的不行!”

龚也:“……”

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人是装睡,只是为了当着他的面吼出这么一句平时不敢说的话,才故意在客厅里唧唧歪歪,把他从房间里引出来。

“喂,徐溱璠,醒醒。”龚也的脸黑得都要跟房间里的黑暗融在一起了。

徐溱璠没动静。

“起来。”龚也伸手拍了拍沙发,企图用噪音把他弄醒。

徐溱璠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若无其事又艰难地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

“……”龚也很生气,索性站了起来,一脚踢在沙发脚上,“你给我起来!”

徐溱璠这会儿昏昏沉沉的,估计是嫌他吵,干脆拿手把耳朵堵了起来。

龚爷平时被他假捧惯了,这会儿连假的都没了,自然忍不了,伸手拽着胳膊就想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

比起装逼的睡袍,徐溱璠更喜欢穿背心和夏威夷大花短裤睡觉,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夏天很凉快。

房间里很凉,手触及到的皮肤却近乎滚烫。

龚也被烫得一缩,眉峰紧蹙,“徐溱璠,起来,你发烧了。”

徐溱璠其实多少能听到声音,但是脑子里一片浆糊,身体忽冷忽热的,又是困倦又是难受,哪里还想理人。

拖鞋在地毯上摩擦的声音很轻,却能明显听到在渐行渐远,看来站在沙发边的人好像是走开了。

他没能清静多长时间,男人又回来了,这次是拿东西回来的。

徐溱璠只觉得头重脚轻,迷糊间被人抱了起来,穿过一段长长的客厅,落到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接着嘴唇上好似被人用手指揉了揉,唇舌被人撬开来,两瓶苦涩的药片被推进了嘴里。

苦得他舌尖往外抵,张嘴就想吐出来,却在下一秒被人又塞了回来,再想张嘴的时候被人四根手指拖住下巴,大拇指捏住了人中的位置,强制性把他的嘴合得严严实实。

过了会儿,他又被放开,嘴里流入温热的水……然后,他被人抱着脑袋左右摇晃起来!

似乎是企图用这种方式融化他嘴里的药。

徐溱璠简直要疯了,这他妈想的什么招儿啊!

好人被这么折腾都能给折腾坏了,更何况他现在不舒服。

徐溱璠硬撑着睁开了眼睛,站在他面前,一脸正义凛然的人,除了龚也还能是谁?

“你什么毛病?”生病的人胆子总要大些,他张开眼,昏沉了半响,才发觉自己没在客厅的沙发上,而是在主卧的大床上。

龚也难得没有开口吼他,也没有说什么讽刺的话,只是翻箱倒柜找了一套浴袍扔过来,“换上。”

徐溱璠这才突然感觉,自己跟水缸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黏黏糊糊,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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