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氛围略微有些严肃,这桌人在徐溱璠出去之前还聊得热火朝天,这厢倒是安静如鸡。
“小徐,过来。”龚也好似全然不受气氛影响,朝他招手的动作很端庄。
徐溱璠也是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称呼叫自己,跟个总经理似的……小刘,小徐,小王,帮我倒杯咖啡,给我复印个资料……
他依言走过去,好在房间里开了空调,他套上了外套也不觉得热,或许,倒不如说……被这么多双眼睛紧盯着,不觉得冷就算好的了。
“把衣服脱了。”他走到身边时,龚也突然说。
“!!!!!”徐溱璠脸颊一红,边走边准备伸手解里面穿着的衬衣纽扣,一边不好意思地磕巴道:“经理,不……不好吧?”
“……”龚也耳朵尖发红,狠狠瞪他一眼,低声凶他,“是让你把外套脱了!”
“哦。”徐溱璠也不问为什么,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麻溜地脱掉了身上本来就是披着的长袖西服外套。
由于动作太快,袖子的布料猛然刮到手臂上那片烫伤,又是一片火辣的刺痛灼烧感。
但是他愣是忍住了,没往外吭一声。
手里还拎着衣服,手腕忽然一紧,就被龚也一把扯到了身边,接着另外一只手的手指都被握住,手臂被轻轻托起,展示到副主人位旁边的那位客人面前,“您看看,已经开始起泡了,整条手臂粗了整整一圈,这么严重的伤,我刚才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那男人面色有些难看,环视一圈,尽管其他人在碰到他的眼神后赶紧低头下头去吃饭,没有一个人在看自己,他还是觉得难堪,没回话。
轻轻柔柔的一口气扫在徐溱璠的小臂上,激得他一缩,但龚也握得紧,没让他逃掉。
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得让人直起疙瘩,“疼不疼?”
徐溱璠摇头摇到一半,有一只手摸到他身后,屁股上忽然被人狠狠掐了一下,那一下是实打实的,半点儿没收手劲儿,疼得他直抽气,眼泪出自本能地瞬间就爬上来了,让他原本就清亮的眸子变得更加湿润了。
“你……”徐溱璠张口就想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
“好了好了,”龚也说着,又往他手臂上吹了一口气,盯着他红肿的小臂,皱着眉道:“起了这么多水泡,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徐溱璠实在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龚经理,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在接到他递过来的眼神时,以及那只再一次绕道自己屁股后边儿的手,瞬间福至心灵,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开始抱着手臂喊疼。
“嘶……真痛啊,我这手会不会废了?”说得这叫一个夸张,连他自己都不信。
那男人面色一僵,死死地抿了会儿嘴唇,似乎极难开口,纠结了好一阵子才声如蚊呐地开口,“对……对不起。”
徐溱璠一愣,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一下子明白了龚也的意图,不由得想笑。
看样子,他们老大还是挺护犊子的嘛。
“您说什么?”龚也仿佛真的没听见似的,半弯下腰来,把耳朵贴过去,认真倾听,言语恭恭敬敬,没有半点刻意的痕迹,“实在抱歉,没听清。”
那个人的脸色都低沉得快要发青了,板着脸,对着徐溱璠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龚也点点头,直起身来,这下终于算是满意了,拍拍徐溱璠的肩膀,轻声道:“先去歇着,困了就睡会儿。”
“好的。”徐溱璠答着,走出这间包房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着的。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情确实变得好了很多。
顾客就是上帝,大抵所有服务行业的人都受过类似的委屈,但是无处诉说,也无人在意。
但龚也在意,他用一种温柔又强势的方法让人的自尊心得到保护。
老实说,徐溱璠刚被汤烫到的时候,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手受了伤,需要马上处理,不然以后给自己掏鸟都能看到皱巴巴的皮肤,影响欲.望,他甚至没觉得伤得有多重。
谁还不是个粗糙的大男人,别说被热汤烫一下,就是更严重的伤,他也受过,还真不至于这么娇气。
有些人本来是不知道痛的,但是当他知道痛了之后,就开始受不住了。
这会儿,他就觉得,手上好像……是有那么点疼,疼到心口都有些发起热来。
“真矫情!”徐溱璠这么骂了自己一声,顺手把昏黄的落地筒灯关了,往后一道,整个人缩在单人沙发里,闭上眼休憩。
原是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出去帮忙,不料歇着歇着就睡了过去,被人轻轻摇醒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蒙的。
“嗯?”他状态迷蒙,比平时嘴贱又轻浮的样子要招人喜欢的多。
眯着眼蹲在沙发前的龚也是这么想的。
“给你脸了?还敢真睡?”他这次没忍,伸手揪了一下他看起来就很软的脸蛋。
手感确实不错,比想象中还要好。
徐溱璠睡懵了,胳膊撑着沙发起来一些,声音低哑,“不是经理让我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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