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关我屁事!”高长安躺在驴车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着说。
齐文长悠悠地说:“击鼓鸣冤的那个梁秀才,他的妹妹是兵部侍郎的小妾。”
高长安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明那王羔子的大舅子!?”
齐文长乐呵呵点了点头。
“您老人家是念在那明跟我家做对,这才不愿意管他大舅子的事?”
“这只是一方面,梁秀才本名梁二狗,是城东一个破落户的儿子,他吃喝嫖赌抽鸦片没有不干的,跟你一样混不吝——”
“打住!”高长安打断齐文长,“什么叫跟我一样混不吝?我虽然吃喝嫖,但从不沾赌沾鸦片!我可比他强多了!”
“是啊大人,我家小三少爷从没去过赌场、烟馆,这我可以作证!”前头牵驴的大欢帮高长安打抱不平。
“看来你比梁二狗强那么一星半点儿。”齐文长接着自己的话茬:“这小子混不吝到什么程度?为了抽鸦片,把自己的亲妹子都卖到窑子去了。也是这小子走狗屎运,那明逛窑子时看上了他妹子,还从窑子将他妹子赎出弄回家当了小妾。他妹子在窑子学得一手博男人欢心的活计,那明给他宠的死去活来。
妹子野鸡变凤凰,梁二狗也跟着鸡犬升天了,从那明那弄银子买了一千多亩地,当上了土财主,还给自己和老爹各弄了七个小妾在家养着。就这还不算,他还想要功名,便叫妹夫那明给自己弄个举人当,可这小子半个字都不识,那明也是很为难,最后给他弄了个秀才的功名!你是没见那小子的谱,一个空头秀才比老朽这个七品知县的官威都大!”
“您这么一说,我真想见见这孙子!”
……
县衙门前放着把太师椅,梁二狗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紫砂壶,一手捏着鼻烟壶在那闭目养神。两个丫鬟一前一后、一个捏肩一个揉腿伺候着他。一旁已经站了些围观群众。
梁二狗今年四十三岁,五大三粗,长得一副泼皮模样。
“知县大人到!升堂!”
县衙站班班头王才站在门槛里吆喝了一声,正眯着眼陶醉地闻着鼻烟的梁二狗冷不丁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赶忙抬起屁股迈着四方步向衙门里走去。
今儿是高长安这个捕班衙役班头第一天上任,原本他的任务只是负责县内治安和抓捕缉拿这些事儿,升堂时站在大堂手持水火棍吆喝“威”“武”那是站班衙役们的事。可高长安从未见过衙门升堂问案,便撺掇站班班头王才跟他换了衣裳。他穿着王才的衣裳进了大堂。
在一阵“威——武!”的吆喝声和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中,齐文长握起惊堂木在面前的条几上砸了一下。
“带原告!”
梁二狗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梁二狗见过知县大人!”梁二狗笑眯眯地给齐文长作了一揖。
“梁二狗,你见本官为何不跪!”齐文长又砸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道。
梁二狗一拍胸脯道:“大人,我可是秀才出身,咱大清有规矩,秀才见县官无需参拜!”
“既是如此,那你便站着吧!”齐文长有些不悦,“梁二狗,你击鼓鸣冤,所要状告何人?”
“我要告我爹的第九房小妾吕静怡昨儿个夜里害死了我爹!请知县大人为我爹申冤!”
“第九房小妾?那你老子指定是深夜耕作、一树梨花压海棠累死的!”高长安打趣地说。
梁二狗半字不识,哪里晓得这“一树梨花圧海棠”是啥意思,便满脸疑惑地望着高长安。
“带被告!”齐文长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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