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道县。
就是后世的兰州市。
此城建设在了黄河附近。
赢麟离开前一日,带着随从,来到河畔。
当吹着西来的狂风,当望着涛涛奔腾流水。
这位大秦帝国的皇帝陛下,有了壮志踌躇、意气风发之感。
赢麟开口问道:“子房你博学古今,可知这黄河以西,是什么地方?”
张良说:“据在下所知,河西有一条河西走廊,草地肥沃,牛羊成群,是匈奴人放牧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马场之一。”
“再往西呢?”
“据说是西域之地,有诸多小国,物产奇特,风俗迥异,语言文化皆不同华夏。”
“西域之西方,又为何地?”
张良一滞。
他被问住了。
张骞出西域足足是百年后的事。
此时此刻的华夏大地,几乎没有人度过黄河,更鲜有人横穿河西走廊活着回来,能知道河西草原,能知西域之地,张良已经是罕见的博学之士了。
至于更远……
“在下并不知晓。”
“所以朕才说你的眼界太小了。”
张良这是第二次听到赢麟如此评价自己。
赢麟缓缓说:“你虽然拥有绝顶聪明的智谋,但格局却被局限华夏,眼界内只有七国之别,却没有想过,世界之广袤,又何止华夏?”
张良沉默不语。
赢麟继续开口说。
“东周数百年兵连祸结。”
“我华夏数以百万千万鲜血白白在内斗中流淌。”
“你有没有觉得,这是非常可惜、无比遗憾的事。”
“如果千万人之力,用于开疆扩土、发展文明,今日之华夏,又该是如何一副繁荣盛景?”
张良有了些触动。
赢麟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再仔细想想,如果六国重新复国,华夏大地重回分封,中原再次群雄割据、诸强并立之下,战争岂有避免的可能?”
“让东周战国乱局重演。”
“这无疑是在倒行逆施!”
“朕以为,天下一统,乃是历史之必然,只有当华夏彻底凝为一体的时候,我们才有力量冲出中原,冲出河西走廊、冲出西域,才具备探索与开拓世界的能力。”
“朕以为,内斗内耗,最是可耻,我华夏男儿的精力气血,当用以开疆拓土征服八荒,从而建立蒙荫子孙万世的功勋!”
此情此景。
张良彻底震撼了!
这番话对他冲击太大了!
这就是这位皇帝真正的志向吗?
河西走廊是什么样子,西域之地又是如何风景,这世界究竟有多么大,是否存在堪比华夏的民族?这些问题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想到过!
难怪。
赢麟会说自己眼界太小。
或许,与他相比,自己确实是井底之蛙吧!
这一刻。
张良不得不承认。
他产生了一丝冲动。
或许辅佐眼前这位帝王。
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更广袤的世界。
有生之年可以建立先祖无法想象的功业。
赢麟的人格魅力、才能、胸怀、品质、志向等,比之沛公刘邦,不知强了不知多少倍,张良唯一的心理障碍,无非身为韩臣的牵绊,
“你有你的顾虑,但朕始终相信,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迟早会想明白的。”
赢麟转过身对其他人说。
“走吧!”
“下一次来。”
“朕必踏河西之地!”
众将士无不被陛下气吞山河、照耀万古的豪迈与志向所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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