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柳叶儿早早得便在东厢院子里候着。

“姑娘,昨儿那丫头来了。”云雪走过来通传道。

“好,让她进来吧,你们都先下去,待会儿我再叫你们进来。”姜之湄打了个哈欠,看似随意地说道。

蕙兰云雪他们也只当是她小孩子心性儿使然,便笑着退下了。

“你可会识字?”姜之湄问道。

柳叶儿摇头:“奴婢自幼生在庄子上,不曾读过书,也就只认得那么几个简单的大字,方便平日里干活了。”

“那好,我说着你记下。”

“你下午跟着绯竹他们一起进城,在上京正街最大的胭脂铺子详楼停下。”

“姑娘要买胭脂?”

“不是。”姜之湄顿了顿,看着柳叶儿说:“我要你去买姜家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我的。”

“关于姑娘的?”柳叶儿有几分疑惑。

“是,关于我的消息,你去了详楼,只管找了里面掌柜的,让她给你现有的关于姜家以及我的消息,都写在纸上,越详细越好,然后收好你带回来给我。”姜之湄淡淡地说道,“不必告诉其他人,我自有用处的。”

柳叶儿不再多问,姜之湄又嘱咐了她买完后再到街上转一圈,去梁记铺子买些糕点蜜饯带回来,然后去城东的馄饨铺子吃一碗馄饨,再跟着绯竹他们一同坐车回来。

柳叶儿听完忙着点头,虽然不清楚为何要这样做,但想着主子怎么交代,自己做下人的照做便是了。

姜之湄见她也不多问,便点点头说:“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柳叶儿回答道。

于是让她退下,又叫了绯竹进来。

绯竹向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姜之湄记得在书里绯竹是原身的一大助力。通过沈凝柔的视角,描写的绯竹不怀好意狡猾多端,总是给姜之湄出主意,在作弄沈凝柔或者是东宫其他通房侍妾的时候,许多通传打探的事儿原身也是交给绯竹去做。

只可惜最后反派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绯竹在一次设计沈凝柔的事件中被抓了个现行,太子大怒,这丫头为保原身自己担了罪责,被打了100大板还要被卖到窑子里去。最后,还没打完,人就不行了,随意裹了席子扔到了那乱葬岗中去以儆效尤。

姜之湄看着眼前鲜活的人儿,想到那悲凉的结局,不禁有些失神。

“姑娘,有何吩咐?”

姜之湄收神,身子稍微前倾,对微微一笑说:“绯竹,今儿下午你带着柳叶儿,让福喜驾车一起进城去帮我做个事儿吧。”

福喜原本是姜府院子里的小厮,这次跟着一起到了庄子上来。

“你就照着我说的做,等进了上京城,你们先坐在马车上在正街上跑一趟,把柳叶儿送到详楼去,然后你们再......”

待交代清楚了,姜之湄便让绯竹从她那里支了银子带着用,出发来庄子前,文氏让她带了不少银票,然后准备出发。

绯竹出去后,云雪那小丫头缠着想问是要去做什么事,一听说是进城,便过来求了姜之湄也想要去,想着多一个人也无妨,姜之湄便允了,那丫头就欢天喜地的跟着上了马车。

几个人领了吩咐,便驾着马车往城中去了。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进了城,之后在那正街上跑了一遭,半路将柳叶儿放了下来。

柳叶儿这才忙慌着往详楼去。

详楼是上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子,开在上京最繁华的地段。但这里也不是随便人都会来的,顾客大多是这城里或是有钱或是有权的人家。

但它也有另一种身份,那便是最大的情报汇聚地。小到士族的家长里短大到皇家的隐秘私事,他都是有的,只是寻常人都不会知道,这上京城中知道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姜之湄也是在书中了解到的。重生后的沈凝柔跟着太子在东宫后成为了太子心腹,之后太子来这里买了消息也一并带上了她。

只是这背后的主子却不知道是谁,就是连太子也不知道,只是照规矩买卖,太子当初也有心将这背后之人收为己用,无奈这人似乎无心朝堂纠纷,背景又颇为强大,从来黑白两道兼收也从不闹事,只是规规矩矩的买卖着消息罢了,若是惹了他们谁也得不到好处,便由着去了。

另一边绯竹跟着福禧并着云雪三个人跑了一会后找了个酒楼坐下了。这边楼内堂子里正在说书,讲的是落魄书生与那勾魂狐妖的故事。

按着姜之湄的吩咐他们几个人就这样往那坐了一下午听那人说书,酒楼里人来人往,各色人都有的,绯竹让福喜装作八卦的模样,在堂子里跟着其他唠嗑的人聊天打趣,有意无意地问些京中近来发生的趣事儿。

人闲是非多,酒足饭饱插科打诨,便是最方便打听市井流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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