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费奥多尔捏着装有生理盐水的玻璃瓶回来时津岛修治已经吭哧吭哧憋笑憋地满脸通红,整个人以快要蜷成一团的别扭姿势在床上蠕动着。
满身绷带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大白肉虫。
他并未回答中原中也的质问,只是将手机从耳边挪开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不至于传达至电话另一端。内心默数几秒后直接掐断通话扭曲的笑声漏气般的自唇缝传出肩膀也因他的竭力忍耐小幅度颤动着。
故意的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费奥多尔默默将毛巾垫在他的伤口下方。纱布被生理盐水润湿后多余的液体混合着血块融化后的暗红流淌而下被毛巾吸收不至于弄脏颜色浅淡的床单。
“噗哈哈哈哈咳咳!”仍在强行忍笑的津岛修治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牵扯到了背后的枪伤,以至于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颊霎时间又变回先前的苍白。与之相比生理盐水那点刺激伤口的不适感都算不上什么,他咧嘴不断痛呼着“疼疼疼疼疼……”
“迫害自己这么有趣吗?”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问道。
闻言,津岛修治揩去眼角沁出的泪珠,话语间仍旧带有忍不住笑意,“当然有趣啊费佳不也这么认为吗?”
“明明早就知道我想干什么还敢用本音说那么暧昧的话。”他努力扭着头,毫不留情揭穿了基友的所作所为“石田彰的声线太好辨认了。”
津岛修治突然兴起的举动在本人看来完全不算坑害,毕竟他们都是太宰治,某些本质是相同的。让中原中也误会自己为了组织的利益献身一个月的时间都像玩物一般受人侵犯。之后他若是再被太宰治激怒发火前内心绝对会狠狠纠结一番。
毕竟太宰治已经为了组织付出这么多了他要不还是温柔点……?
“你说,这边的小矮子遇到魔人会有什么反应呢?”津岛修治突然提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意图毁灭横滨的魔人费奥多尔,居然有着跟曾经胁迫港口afia首领的超越者相同的声线。本就被拉到满的仇恨值,怕是会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彻底爆表。
“谁知道呢。”费奥多尔随口回答着,并不想深思这个问题。
没什么意义。
首领统帅着组织的同时,也成为了组织的奴隶。这一点早在最初,便由森鸥外教授给了初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这也是他能在太宰治彻底分析利弊之后,容忍首领孤身一人同超越者级别异能者交涉的原因。
毕竟于组织利益而言,强行调动所有战力同ii开战的损失,与不费一兵一卒,只需首领个人付出什么的损失,两者完全无法比拟。再加上太宰治本就是智力型,本身并无多少战斗力。只要他的大脑还能正常运转,能安坐在首领室内引领着港口黑手党,为了请动超越者付出的代价便不值一提。
估计在放走太宰治时,中原中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直到某人突然开始飙戏,事情的发展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至于中原中也与魔人会面的设想,在这边世界根本没机会实现。
他从未有过因自己喜欢修治,就要将所有世界他们的同位体强凑一对的念头。线的自己甚至再无对横滨出手的机会,便会被已经同等于“书”的太宰治抹杀,连带着天人五衰事件也不会发生。
原因很简单,首领宰需要同时维护两份剧情,线将在他跳楼后落下帷幕。后续的组合战、死屋之鼠等仅仅出现在最后的台词中,是否会真的发生已经不重要。而那时,他便需要专注维持柯南线的稳定,绝不能让引起世界范围恐慌的天人五衰事件成为背景板。
从源头解决危机最容易。
魔人与太宰治本就立场不同,他们是同性相斥互视为敌人的存在,唯一能端坐于棋盘另一端的对手。每颗棋子的落下都将牵扯无数人,以横滨乃至世界为棋盘,在常人无法涉及的领域进行着剑拔弩张的博弈。
而不像他跟修治,永远不会将淬了毒的锋利刀刃对准彼此。
费奥多尔并不打算给任意世界的同位体开管理权限,毕竟他很清楚费奥多尔这一个体的本质。虽说表面上一副病弱毫无威胁的模样,真要搞起事来,破坏力比津岛修治强得多,绝对不能小觑。
他跟其余世界费奥多尔最大的区别,在于自己的夙愿早已达成,没必要为了清除世界上所有的恶费尽心思筹谋。失去了目标后,名为“咸鱼”的标签早已深深烙印入骨。哪怕他依旧无法离开深渊半步,只要能注视着这个被净化后的世间便足够幸福。
更何况,在黑暗中徘徊的并不止自己。
上身绷带换置完毕,费奥多尔放弃了用胶布固定末端,洁白的绷带在津岛修治颈间一阵缠绕,与率先预留的出的端头系成了蝴蝶结的模样。
疑似被当做玩具打扮的某人疑惑地眨眨眼,察觉到脖子上多出的累赘感,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跟他本人极不相称的装饰。
趁津岛修治不注意,费奥多尔伸出罪恶的手,将他本就蓬松的卷发揉得更乱,眼眸深晕染开一丝极难察觉的温柔。
毕竟,有人紧紧拉住他的手,同他一起在黑暗中沉沦。
他从不感到孤独。
波洛咖啡厅第一天生意算不上多火爆,毕竟店面不大,开店日期还被随性的老板定在了星期一,人流量远不及周末。聘请的两位员工在后厨忙忙碌碌,作为老板的费奥多尔自然落得清闲。
他在这边世界早有别的经济来源,并不在意咖啡店是否盈利。背后的资金足以支撑这家小店运转,甚至将分店一路开到横滨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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