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陈氏看出分毫,黎茗衾刻意回自己的院子用了晚饭,待情绪平复才去见陈氏。陈氏也刚用过了晚饭,看见她先问了与梁家人见面的情形,笑了笑道,“舟山我是知道的,这孩子走南闯北的,帮了他父兄不少。原本两家想过结一门亲,可我和你父亲都舍不得你跟着他奔波劳碌,就作罢了,如今更是不能了。”

“母亲放心,我晓得,若是父亲之事不能善了,此时与他们结亲不仁义。若还要周旋一二,我无论怎么嫁,也不会嫁到梁家去。”黎茗衾想了想,梁舟山也应该没有往这方面想,“二哥为人豁达,虽然待我很好,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肯借银子给咱们,是看在两家往日的情分上,咱们何苦多心。”

陈氏点了点头,叹道,“夏管事夹带细软出府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说说这是什么世道,连他这样的人都弃咱们于不顾。想想府里还有那么多见风使舵的就后怕,听你的,这几日就打发出去。”

“您误会了,是我让夏管事把东西带去庄上给我的。我想做些事,有些风险,暂时不好明说,就让他也不要说。有这场误会,都是我没有说清楚,您就别记在心里了。”黎茗衾偷偷看了陈氏一眼,迅速地收回目光,暗暗松了口气。

陈氏一惊,面上渐渐有了愧色,“错怪他了?这可如何是好,一会儿你亲自去把他放了,多宽慰他几句,别让府里的人寒了心。”

“是。”黎茗衾乖巧地应道,又问起府里这几日的情形,“府里要减人,他们应该已经听到了风声。我这几日常出去,留意的不多,也不知怎么样了?”

“有人已经在找后路了,闲着就想法子出府,伢子也上门问过两回了。”陈氏叹道,眉眼间露出浓浓的愁绪。

黎茗衾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让管事的去问问他们手底下的人,谁愿意留,谁愿意走。愿意留又在第一本册子上的留下来,我来安排。愿意留又不在第一本上的,每人多给二十两银子安家,死契的一律把卖身契还了。剩下的不愿意留又是第二本册子上的,死契的找伢子卖了,活契的就按例打发了,该去哪儿去哪儿,他们有了好去处,也为他们高兴。”

“就按你说的,让他们看看,只要是忠心的,不管咱们用不用得着,咱们都不会亏待。要用银子,就拿你父亲的印信去钱庄提。虽然好些都压在了货上,但这点儿还是有的。”陈氏点了头,又将黎远正的印信交给她,磨了一会儿,神色不忍地道,“该带个信给义安候府了,就这几天吧,你准备准备。”

“就后天吧。”黎茗衾没有多说,又宽慰了陈氏几句,就回去看她带回来的东西去了。

天已经黑透了,天幕上点点星斗闪耀,静静的又透着某种悸动。黎茗衾跟好些女人一样,都爱对着月亮许愿,可她找了好久都没看见月亮的影子。最后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她今晚能够成功提取蜂蜡,能够制出一小瓶这个时代不曾有的护肤霜。

取了几日前运回来的器物,开始最简易的提纯。屋里烧得热乎乎的,这种方法又少不得要浪费许多,从融化、澄清到去除杂志,只做了一小盒,黎茗衾就已经满身大汗了。

她看过这个时代的脂膏,就是最上等的,看起来也像糊糊,而且黏稠度不好把握,要么稀得到处流,要么黏糊得像泥,即使有功效,卖相也不好。还有好些用的是猪油,虽然不比羊脂有味道,可却没有羊脂营养。3333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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