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郑天赐回来了,哭闹声便戛然而止,然后又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想来是郑刘氏在上菜。
那三个人坐一块吃饭,居然没有一个人叫楚岚出去吃饭。
楚岚把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肚子勉强饱了,乐的清净,把被子一遮,闭目养神。
外头的声音却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
“那个丧门星怎的还没走?”郑天赐说。
“明日一早,张娘子就来接人。”郑刘氏声音带着点讨好:“放心!”
“哼,我放心?有这么个为奴为婢的姐姐,将来叫我如何抬起头来?怕是科举的路都断送了!”
郑屠道:“我儿莫怕,当初你娘不争气,生了这么个赔钱货,我就留了心眼,我呀,没给她上户籍,她算不得咱家的人,你若是在外面,只不认她就是!”
“当家的,你这一招真妙!”郑刘氏谄媚道。
郑屠越说越得意,道:“哼,老子不能白养她一场,入了庆阳侯府的奴婢惯例是要认干娘的,小丫头子,月钱皆是干娘领着存起,说是给奴婢配个小子时,干娘给的添妆钱,我与那张娘子说好了,每个月一吊钱的月钱她得一半,剩下的咱们与干娘二一添作五,一人二百五便是,这可是井里的活水,四季都有,我儿在学堂里也排面些!”
郑天赐似乎挺满意,笑道:“爹,我在学堂里听说庆阳侯虽老,却喜欢鲜嫩的丫头片子,那个丧门星若是入了侯爷的法眼,岂不是更妙?”
“哼,她若有这般造化,还能少了咱们的好处,只怕她没本事!儿子,吃!”
楚岚躺在屋子里,听着几人的对话,心中一片冰冷,她缓缓合上了双眼。
从小姑娘的记忆中,她知道自己被郑屠强摁着手画了押,为奴一事断断逃不脱了,只是也不能便宜了这一家三口!
该如何做?她回忆着小姑娘有限的记忆,心里头有了打算。
天还蒙蒙亮,楚岚就醒了,眼下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那一家三口挤在一块,烧着热炕,十分暖和,独她一人住一间单屋,难道是高看她一眼?
还不是因为这家人不愿多烧一张炕罢了!三个人挤一起,倒能省些柴火,只是容不下也不愿容下自己这个没名没分的丫头而已!
这家人穷到房里连门都没有,外头房间里,郑屠的呼噜声,郑刘氏的磨牙声和那好弟弟的鼾声交织在一块,传进来叫人心烦意乱,楚岚横竖也睡不着,翻身起来。
那郑刘氏一听动静就醒,抬起头来看,借着窗户漏进来的晨光确定楚岚没逃跑,才放心的继续睡,嘴里还小声道:“屙尿莫点灯熬油哇!你弟弟还要看书用呢!”
楚岚翻身起来,穿上堆在一旁那补丁撂补丁的衣裳,起身去了厨房,
郑刘氏又在炕上小声嚎:“把炉子点上熬粥,莫熬自己的,一大早张娘子就来接你走咧!”
旁边的郑屠大概嫌弃她吵,一脚踹在她的腰上:“妈了个巴子,一大早咋咋呼呼什么!”
楚岚懒得理这两人狗咬狗,按照记忆里头的位置找到油灯,用火折子点着了,然后打开壁橱,看见郑刘氏给郑天赐留的小灶,求魔qi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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