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服女子起身,将楚岚引到另一张石凳上,福了福,便与眉儿一同退下了。

楚岚见应雪泥此时身上也换了一套月白的衣裳,不由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应雪泥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指着下头一个方向道:“阿岚,你看。”

楚岚对他那句“阿岚”实在是没啥好感,却也忍不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下头是一条街道,行人倒是不多。

街道对面正对着鱼玄居的地方,是一扇青铜大门,上头挂着一块“京兆府”的牌匾,门口蹲着两只张牙舞爪的铜瑞兽,十分的威风。

“快来了,你再等等。”他道,将圆桌上一碟子桂花糕推给她:“尝尝。”

“等什么?”楚岚摸不着头脑,应雪泥还没回答,下头便传来一阵喧哗声,她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上午在小店辱骂她的黄衣书生。

他被两个穿着皂色袍子的官差拎着,身后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那黄衣男子大概自觉十分冤屈,嚎天动地,大放悲声:“我冤枉啊,我,我,是有人陷害于我!”

只是那官差哪里听他这许多分辨,如拖死猫死狗一般拖进了那青铜大门。

楚岚疑惑的看向应雪泥,应雪泥笑道:“这人屡屡对阿岚出言不逊,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阿岚可解气?”

“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也没什么,我不过找了个机会,放了个捐监牌在他的袖子里头,他定是拿着这捐监牌前往国子监报道,这才被学监发现猫腻,喊来京兆府的官差,就地拿下了。”

“捐监牌?那是何物?”

应雪泥哑然失笑,摇头道:“阿岚如此冰雪聪明,怎连这个三岁娃娃都知晓的捐监牌都没听过?”

“你不说就算了”楚岚赌气的扭过头。

应雪泥见楚岚生气,忙赔罪道:“罢了,都是我的不是,阿岚是世外仙姝,不知这些原也寻常,这捐监牌,又叫买官符,有钱人只消出银子,便可买个监生的出身,进国子监听翰林授课,将来外派出京,当个芝麻小官。”

“你从哪里得的这买官符?”

“昔日广阳王为拉拢人心,特特从吏部弄了一大批,四处送人做人情,我留了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是买官符,为何这书生被抓了起来?”

应雪泥笑的高深莫测,道:“外头人只知有了买官符便能飞黄腾达,却不知这符能用特殊的方法拆开,里头有一编号与国子监留底的编号相对应。”

“你”

应雪泥用指尖夹住一张明黄纸条,上头写着“建安三十年,丁一六”的字样。

这便是那编号了!他事先将纸条抽出,那书生拿着无号的买官符去国子监,自然被学监识破报官。

如此一来,只怕这黄衣书生的前途也到头了。

楚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应雪泥,果然城府极深!笔趣阁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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