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医院门外,我才终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没有消毒水味的空气,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
冷静下来之后我觉得自己有点滑稽,又有点好笑,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因为景耀而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这么多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吧,我想,也正常。
天色还早,我不想回家,和景耀的家肯定也不会去,我发了短信让助理给我打包东西,一时间我发现我居然无处可去,显得我更加凄凉了。
大下午的,我的那些朋友的趴也没有一个搞起来的,我叹了口气,后悔自己少办了几张会所的年卡。
景耀不喜欢我去那种地方,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可能这几年连刷脸都做不到了。
我心烦意乱,走到医院正门的小卖部买了包烟,然后下到楼下停车场开车,然后我发现有人站在我的车旁边。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车,”我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陈煜,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的车前遇见他:“不如我买一辆送你?”
“不不用不用,”陈煜吓得后退两步,却靠在了车门上,眼神往底下看,根本不敢看我,但是脚步却一步不离,看样子是根本不想离开了:“我我有事想找你!”
“什么事?”我扶额,现在的练习生都这么闲的吗:“我不是都跟你哥顺利离婚了吗?”
“可是我觉得”陈煜偷偷的瞄了我一眼,看到我的眼神又连忙离开,胡乱的看向四周:“你你你不太开心。”
我一时被小孩子的直球弄得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你就这么喜欢景我哥吗,”陈煜看了我一眼,然后这次倒是没有避开了,他很努力的跟我对视:“你你也别太伤心了,我哥也是失忆了所以才会对你这么凶的。”
“呵,”我轻笑了一声:“王哥没有跟你说吗?我们当时本来就是协议结婚,有什么所谓呢?”
“可是结婚了就是结婚了啊,离婚觉得伤心是应该的,”陈煜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我高中毕业的时候还哭了呢,跟朋友分离觉得难受也是正常的啊。”
“所以?”我晃了晃车钥匙:“我难受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可以带你开心!”陈煜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你之后有事吗?我能陪你一晚上吗?”
我吓得车钥匙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你”
他不会想来代替他哥吗?
陈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脸在我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变得通红,然后他捂住了脸,半晌才拿开:“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出去玩吗?”
陈煜第二次坐在副驾驶座并且扣上安全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病的不清。
我居然,跟一个,20岁的小朋友,在去游乐园的路上。
陈煜自来熟的插上了我车上的充电线,我听到他的手机响起了“路径导航开始,请按实际交通规则行驶”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我麻木的一踩油门,麻木的出了医院,麻木的走在去我市最大的游乐园的路上。
我的内心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说天哪伏熙你一大把年纪了在干什么,一半说为什么不行呢反正你又没事干,后来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我承认我实在是太不想一个人了,所以哪怕是在我旁边一直放他喜欢听的土味音乐的陈煜,都变得可爱起来。
陈煜好像急于找到我跟他的共同品位,开始发掘我几乎从来没有用过的车上娱乐系统,他一连放了几首歌,从民谣到到轻音乐都有,还不停的问我,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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