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走得谨慎,随性,好像依然在寻找新路径,等确定周围无人,索性跑了起来。
氧气含量不足还是挺有影响的,没多久就呼哧带喘,但他可不敢稍有放松,只边跑边把简易制氧机的管子按在鼻孔,用胶布粘牢。
在他们找到关口前,即便发现自己失踪,也多半不会分人来追。上去地面后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到信天翁十七号的驾驶室。
等信天翁十七号升空,一切就不再需要担心。
一口气跑了小二十分钟,大致跑过四分之一圆,实在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才放缓步伐,尽量平息。
却突然听到前面有脚步声。
他立刻止步,迅速分析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退几步闪入一条岔道,贴着一个耳洞的壁站牢,放缓呼吸,再放缓。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只有一个人,却在十来步开外的地方停住。
他燃起脑中的火焰,彻底屏住了呼吸,期盼来人能继续沿着矿洞主路向前。
“这里看来是没有人。我终于可以说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居然是白盈盈的声音。
“我如果能单独见到王楚斌,就对他说,这是我一次向你表示感谢,真是对不起。”
王楚斌自然不会走出去说没关系别客气。
“我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表示感谢,不是我不懂得感恩,也不是别人拦着我,而是我自己生不如死,每时每刻,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有如行走在地狱。虽然傲思不对,但我这几天来,脑海中不停涌出的念头,真是如果他能早来救我就好了。哪怕就早来两个小时,他们还没有对我最后下手,我也……”
黑暗中只有低低的啜泣。
王楚斌一动不动。
自己已经逃到这里,为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而放弃,跑出去无谓地安慰一个美女,那也太把自己当情圣了。
而且弄不好她如此这般,就是为了诈自己出去。
良久,白盈盈终于止住了啜泣,再次开口,“杀了最后一个家伙,我才终于有了勇气来面对他,向他正式致谢。但是,致谢之后我要明确告诉他,他不是能力者,所以我和他不可能有未来,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只能来生再报。”
“我一定要让他理解,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不再爱傲思。我还爱着他,只是他似乎已经不爱我。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们俩的关系不可能恢复到从前。对我来说这就是结束。”白盈盈说到此处,语气非常坚决。
然后又自己缓和下来,“至少对过去的我来说是这样的。”
“虽然从小奶奶就教育我们,超常能力者会被别人歧视。我们如果太骄傲了,一定会吃苦头。但我总是不甘心,我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我为什么不可以拥有真正的爱情?于是我一直束缚着自己,一直努力,绝不降低自己的标准。”
“傲思给了我这种肯定。虽然现在看可能是一种幻觉。但不管怎么说,我有自己的骄傲。所以如果让我选择,如果我还有资格选择,我不会因为自己遭受了那些,就放弃我的骄傲。”
“我的男人要能够征服我的心,我才会真正爱上他。这是为什么我和王楚斌不可能有未来。不是我瞧不起他,不感激他,不觉得自己应该以身相报,而是我有自己的骄傲。”
她沉默片刻,继续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这些。他不是能力者,可能很难理解。不过这是我能够说出口的,最能让他听懂的了。”
王楚斌皱起了眉头,完全理解不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自己这几天也没有给她什么错误暗示,就算她有读心术,也不应该理解为自己想跟她谈恋爱吧?
却听白盈盈说,“我说完了,你出来吧。”
王楚斌心中一惊,一动不敢动。
白盈盈说,“我就是说说我的心里话,说完就彻底解脱了,否则这些话跟其他人谁都不能说,憋得我要发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变,奶奶跟你说的条件我都知道,也不反对,她这也是为我好。”
她等了片刻,低声道,“如果你不嫌弃,现在要了我都可以。”
王楚斌更不敢吭声。
白盈盈道,“你不吭气儿就是默认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脱衣服了哦。”
黑暗中只有沉默。
白盈盈突然一声低笑,调子却变得有些凄然,“现在这样谁都看不见谁也好,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请你温柔待我。”
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唉,异能者都是疯子。王楚斌咳嗽一声,转身向外。
白盈盈却一下闪到他面前,穿戴整齐,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个绅士。咦,你这是怎么了?”
“缺氧。”王楚斌不慌不忙地拿下鼻子上的管子,又抹了抹鼻涕,然后倒打一耙,“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能感知到你。”
“哦,那你不先招呼一声?”
“我不好意思。”白盈盈脸上的红晕在惨白的灯光下却益发诱人。
王楚斌刚转开目光,突然又转了回来,“咦,你什么时候感知到我的?”
白盈盈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楚斌以矛代笔,在地上画着,和她一起估算了迷宫的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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