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确定要召开国会到国会召开,中间需要的准备工作可不少女王的令状必须交由信使送出首都议员们自各地赶来书记官们必须早早地草拟相关议案,更别提私底下暗潮汹涌的博弈

总之这段时间足够令两位奇特的“客人”从可希米亚港赶来了。

“我敢打赌道尔顿那家伙一定是对女王陛下有意思。”

一辆马车驶进了罗兰首都的城门车帘被掀起,车窗被一只修长但缠满布条的手拉开,那手搭在窗棂上轻快地舞动着,敲出海盗们熟悉的鼓点。

“是吗”

古怪的仿佛生锈齿轮带动发条的声音响起。

在马车左侧坐着一位深红头发的男士他带着一顶宽檐黑帽眼睛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穿着带有黄铜纽扣的黑色长外套。类似他这种打扮的人,一般出现在戏剧团里充当魔术师。他的嘴唇紧闭,回答的是坐在他肩膀上一个涂着大大笑脸的小丑人偶。

可希米亚港著名“渡鸦”海盗团的大副,就是这样一个以“魔术师”自居的冒险商人。

一个令海盗成员们毛骨悚然的怪胎。

而能让这种怪胎当大副的“渡鸦”船长,就是道尔顿眼中的“神经病”。

“啊陷入恋爱的骑士”

神经病船长拉长了音学着吟游诗人的语调咏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照进马车里,照在这个家伙身上,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随意地松松垮垮地散开,外面套着一件深棕色的马甲,长腿随意地架起,腰间挂着的剑带有藤蔓般缠绕而上的护手。他换了一身比较正常的衣服,然而只一眼,人们还是能够看出那种海盗特有的不羁桀骜气来。

尽管如此,他那张呈现健康小麦色的脸蛋却出乎意料地英俊,黑发扎在脑后,只剩几缕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眉毛颜色很深,尾稍斜飞扬起,直刺人心。深棕的眼睛在日光下偶尔会有火炭燃烧般的亮色。

毫无疑问,他绝对是那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恶棍。

臭名昭著的渡鸦海盗团船长不是传言中独眼的肌肉大汉,也不是嗜吃小孩的络腮胡子,他全名萨兰德雷,是个终日与烈酒为伴的恶棍。

也是个彻头彻底的神经病。

萨兰吹了声轻快而又痞气的口哨,将道尔顿的信揉成一个小团,像小丑手中的彩球一样从左边抛起,在右边接住。

“我决定了”

渡鸦船长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如果这是在海上,看到这个笑容的水手们就知道他们的船长又要去搞点“打发时间”的把戏了。

“我要去看看那位让道尔顿那个蠢货神魂颠倒的美人。”

“我们不就是来见她的吗”

魔术师肩膀上的笑脸小丑下颚张合,发出慢吞吞的声音。

萨兰一翻手,纸团从他手上消失了,蹬着靴子的长腿收了回来。他愉快地说:“不不不,这可不一样,在跪在软垫上接受帝国女王的橄榄枝之前,我得先来见见,她是个怎么样的人高塔的夜莺吗?还是什么。”

魔术师终于抬起了眼,他暗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中古井般幽深:“别惹麻烦,惹了也别”

麻烦我。

单词的声音刚刚出现在空气里,马车就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它刚好驶过小巷的拐角,而原先坐在马车的人,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轻盈敏捷地从车窗里跳出去了。萨兰在尘埃里打了个滚,然后很快站起来,他甩出抓钩,舒展身体,就像一匹陡然从休憩状态苏醒过来的猎豹。

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他就攀上了石墙,消失在魔术师的目光里。

魔术师肩膀上的小丑木偶闭上了嘴巴。

萨兰德雷,现渡鸦海盗团团长,通缉赏金高达两万金罗币。

但此时此刻,他正大摇大摆地穿行在罗兰帝国的心脏,他踩着特制的软靴,从屋脊上奔驰而过的时候,就像一只低旋盘飞的渡鸦。风吹动萨兰没有扣上的棕色马甲,它们在风里像翅膀一样在他身侧展开,他熟练地甩出鹰爪般的抓钩,在行人难以察觉的间隙中从一座建筑跃到另一座建筑上。

他不止一次地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进海军总督的官邸,从那蠢货的卧室墙壁上摘走他们的配剑。

现在那把配剑就挂在他腰间。

想提前见见那位愿意与他们合作的罗兰女王,这个念头只是随兴而起,但是当它产生后,变得格外具有诱惑力。

女王承蒙天佑的传闻哪怕是海上的海盗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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