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弯新月,繁星满天,白日的时候天气有些燥热,入了夜,山风阵阵,凉快的很。符白岩席地而坐,玉色的指尖捏住瓷盏,长袖扫过桌沿,品一杯苦茗。
符七站在不远处,恭恭敬敬,嘴一张一合,将他查到的以及方才底下人通报的快速说了遍。
符白岩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微微挑眉,不紧不慢,嘴角一勾,笑了,“有些意思。”吹一下漂浮的茶叶,抿一口。
符七站在原地,静候下文。
符白岩望向傅家隐在黑暗中的四座坟冢,微微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直到准备歇下了,才发现符七还站在原地,他笑了下,“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用不上你。”
符七迟疑了下。
符白岩将小桌子搬开,开始铺叠被子,和衣躺下,一只手枕在脑后,说:“随她去吧,这事你不知,我不知。”
符七领命而去。
符白岩又叫住他,“等等,除非我娘派人来找我,若是有自作主张的你也自作主张的拦下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渐深,白天忙得精疲力竭的符白岩这会儿反而没了睡意,耳里回想起符七先前的陈述。
世子妃之前一个多月揭了官府的诸多悬赏令,一直在缉拿逃犯,赚赏格。还因为此和符三爷发生过冲突,二人大打出手。除此之外又接了一些江湖生意,只要不犯着官府,什么都接。我想世子妃的那些银子应该就是这么赚来的。
一个时辰前,世子妃又在二老太爷的屋内和三爷打了起来,是啊,我也奇怪咋回事呢,后来听人传,世子妃闹和离,公主不答应,世子妃就闹到了二老太爷那。
二老太爷多好性子的人啊,直说她太累了,失了魂,要她回去歇一晚,此事不许再提。
世子妃没说什么,就走了。
符白岩翻了个身,给他银子?闹和离?
难道这银子是补偿自己的?
他就值这么点钱?
如果,她真能闹成功的话,投桃报李,他该给她金子。
这个“弟弟”有趣是有趣,却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
由着她闹吧,他明天还要接着扮孝子贤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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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白岩在傅长安爹娘的坟前将就了一宿,傅长安在符白岩的院子二人的婚房舒舒服服歇了一晚。
次日起来,她又跑到西边二老太爷那。二老太爷正在用餐,今日陪着吃饭的是二老爷一家。
符家大老太爷二老太爷是亲兄弟,也是符家嫡系。
大老太爷只生了符齐顺一个儿子,二老太爷养了两个儿子,都没有姑娘。三个堂兄弟做亲兄弟一般教养,按顺序唤作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
后来这老哥仨又生了三儿子,符白岩排行老二,外人称符世子,府里人为表亲近,习惯叫一声二爷。不过二老太爷的两个孙子都是三老爷亲生的。二老爷没儿子命,姑娘倒是生了三个,全都嫁出去了。
今日,二老太爷用餐,便是二老爷夫妇作陪。
傅长安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下,翻箱倒柜找的符白岩十来岁时的旧袍子穿的。她也不想这样,实在是她娘给她准备的陪嫁桃红柳绿,女装忒她爷爷的繁琐,她想着今日自己要干的事,不方便,就放弃了。
符白岩的袍子也不合身,少年郎年少的时候就如松竹一般,俊秀挺拔。傅长安将他的衣服穿上,腰上的肉就勒出来了,下摆还长。
傅长安到了跟前,草草的抱了个拳,“二太爷。”
二太爷眯眼半天没认出来是谁家小子,不过他认出那身袍子了,不确定道:“超儿母亲家那边的表弟来了?”实在不怪二太爷会认错人,只因符超小时候就是这般的黑胖小子。这身衣裳吧,还是二太爷有一年亲自给他们三兄弟挑的颜色,做了一模一样的。
“是白岩媳妇,”二老爷表情都拧巴了。
二老夫人正一脸好奇的望着傅长安,不过她是腼腆人,平时话不多,大概也因为肚子不争气没给丈夫生下儿子的缘故,人有些自卑,看人总是躲躲闪闪的。
傅长安上前,双手撑在桌子上问,“二太爷我这么说话您听得见吗?”
二老太爷疑惑,“你要说什么?”
傅长安,“你有什么不经吓得毛病吗?比如一受惊就呼吸不畅,心脏跳不动了?”
二老太爷慢性子,闻言缓慢地摇了摇头。
傅长安挤到二老夫人跟前,“夫人,麻烦让让。”
二老夫人顺从地起了身。
“二老太爷,对不住了您!”随着傅长安一声喊,她双手抄起圆桌就掀了出去。
房门大开,屋外就是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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