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睡了一觉才想起来,为何会觉得教坊司有些耳熟了。她模糊的记忆里,教坊司好像是归大长公主管的,后来公主去世,符白岩就带人查封取缔了。
据说教坊司YIN 乱不堪?藏污纳垢?
那她们招惹自己干嘛?难道真的和赵伸有勾结?想替他报仇?
总不可能是想招揽她吧,提到一个“YIN”字,总会让人想到“魅色天成”“冰肌玉肤”这些形容美貌女子的词,傅长安深有自知之明,那就不是招揽了!
不过她现在只想找小侄子,等侄儿找到了,腾出手再收拾他们。
她醒来后,也没急着梳洗,更没有铺床叠被,拎了缠丝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功。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她还是太弱了,若想杀赵文炎,她必须强,更强!更强!
胡家媳妇不请自来,扭着腰,满脸堆笑,手里端着个大托盘。
傅长安收剑如袖,眼神不悦。
“大小姐!你可算是起了,起来怎么也不先吃点东西啊!我这有猪肉馅的烙饼,鸡蛋,凉拌白萝卜丝,还有小米粥,都热着呢,您先吃点。”她自行将吃食端到了院子中的小石桌上。
傅长安略偏头看了她一眼。
胡家媳妇朝她招手,热络的都恨不得上前拉她了,“您快过来吃啊!”
傅长安谅她也不敢给自己下毒,坐下来真就吃了,她确实饿。
胡家媳妇站在边上望着傅长安的头顶,面露嫌恶之色,日上三竿才起不说,梳洗都不曾,长得丑就算了还邋里邋遢,也难怪符家迫不及待地要休了她。这别说是撑起国公府脸面见客了,就是摆在后院给家下人看到了,都丢人!
傅长安吃得快,但不会发出乱七八糟的声音,规规矩矩的坐着,不言不语。
胡家媳妇歪坐在边上说:“大小姐,您现在真是太可怜了,我瞧着都心疼,为您打抱不平啊!符家人忒不是个东西,他们仗势欺人,竟然胁迫您。您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入他们家,还没怎么样呢,就把您给休了,坏了您的名声!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傅长安吃饭的动作一顿,模糊的记忆涌入脑内。
后半生的混吃等死,几乎毁了她的神智,一些前世模糊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
印象中,她因为符白岩带回怀孕的阮思雨,要纳她为妾。她也曾愤而离家,回了傅府。当时胡家媳妇也是这般,不过当时为了配合她的情绪,胡家媳妇比现在激烈,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欺人太甚!小姐你可别信了男人的鬼话,你年纪还小不懂男女那档子事,我一个过来人告诉你,符世子能做出这种事,不仅是欺你年幼,也是欺辱过世的老爷夫人啊,他们是将傅老将军的脸扔在地上,用脚踩啊!”
记忆与现实重叠,胡家媳妇继续道:“符家人欺负的不仅是你,还有咱们过世的老爷夫人啊。他们是将老爷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啊!简直欺人太甚!”
傅长安慢慢的放下碗,“哦,你待怎样?”
胡家媳妇几乎有些迫不及待道:“小姐可以进宫面圣告御状啊!或者去府衙,将符世子威逼你的那些丑事说出来,他们不仁我们不义。小姐,您可不要心软啊,这事您能忍得下,但老爷的一世英明可不能毁在你手里啊!小姐啊,你听我一句劝……”
“胡家媳妇!你干什么呢!”贾嬷嬷大叫一声,急匆匆冲了进来,脸色非常难看。
她护崽母鸡一般将傅长安挡在身后,“滚!离我们家小姐远点!”
胡家媳妇的表情也跟着难看起来,眼珠子都瞪起来了,看样子是想发飙,不知为何又忍下来了,还表现得有些委屈,“谁是真情谁是假意,时日长久,小姐定然能分出个好赖!小姐都起来这么久了,也没看你们端茶送水,连口热饭都没,可见你们都不是真心待小姐好。”
“快滚!快滚!”贾嬷嬷抓起院里的扫帚就要打她,不耐烦听她红口白牙的颠倒是非,“我们家姐儿心眼直,别用你那套弯了十七八道的花花肠子教她这些不入流的腌臜东西。”
冬青也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就跟只家养的小奶狗似的,一个劲想往胡家媳妇身上扑,又不敢真扑上去,怕被打,离了几步距离,汪汪叫,“快滚!快滚!”
胡家媳妇作势要打她,她又夹着尾巴后退几步,回头看贾嬷嬷和傅长安,等胡家媳妇走了,又追着撵了几步,伸着脖子,“不许再来我们小姐的院子了!快滚!快滚!”
贾嬷嬷说:“小姐,那胡家媳妇不是个东西,您别信她的话。”
“嗯。“傅长安点点头,态度不明朗。
吃饱了东西,嘴一抹,傅长安进屋将头发一绑,随便洗了把脸,又出门了。
冬青揪着贾嬷嬷的衣袖,低声道:“怎么办呀,嬷嬷?”
贾嬷嬷面露愁苦之色,虽然傅长安跟她说了,那胡家人再作妖她可以打出去。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真要做了又拉不下脸。不撵走他们一家,看他们将傅府当成了私宅,过起了红红火火的小日子,心里实在闷的慌。就连街坊四邻走动,指着挂着“傅府”牌匾的宅子竟然说里头住着的是胡家老爷。
一个下人,也敢自称老爷,啊呸!
以前,傅老爷傅夫人在的时候,贾嬷嬷她们哪受过这等委屈。傅将军外表凶悍,内里慈爱,普通人惧于他的威严,哪敢当他的面撒泼耍无赖。傅夫人长的娇小,一笑两个小酒窝,可那性子十分的泼辣,又护短。美目一闪,殷桃儿小嘴一翘,你以为美人儿是要撒娇嗔怪,岂知她转身就拿了一把一尺见长的宽背大砍刀。胆敢欺负到她头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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