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当断则断,趁羯人来使还没不耐烦,我们现在去把崇明城打回来还来得及。”营地中心的帐篷里,赖明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杨青早点去将功补过。

金儿军营内,与昨晚的嘻嘻哈哈不同,现在的大营内可以说得是愁云惨淡,谁都没想到耶勒夫居然死在了崇明城门前,之前不以为意的晋军突袭最后居然成了真。现在护城不力,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打下来又如何?耶勒夫死了,崇明城里羯人死伤无算,这个责任谁去担当?”李达则是对二哥的想法不以为然。“就算俺们拼着性命把崇明打回来了,也不会有奖赏。”

“他们都是跟随耶勒夫的羯人,陛下不喜耶勒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相信陛下一定会保下我们的。”赖明幻想着皇帝会出手保下他们,仍然心存一丝侥幸。

“再不喜那也是羯人,如果那些脑子里只有马和牧场的家伙蠢到觉得是我们保护不力导致城里的羯人全灭,你觉得皇帝会保下我们吗?”李达则从来不相信羯人,更何况现在耶勒夫已死,若是要找出一个活的替罪羊,还有比他们兄弟三个更合适的吗?

一番话说得赖明哑口无言,羯人到底还是羯人,晋人最后也仍是晋人。这道差距早在建国时候的羯胡晋三级制度的时候就注定了,羯人永远是人人。从最开始就一直跟随羯人的其他所有游牧民族则是梁国三十万控弦之士中的中坚,被称为胡人,是人中人。晋人则是三层制度下的永远的人下人,梁国所吹嘘的三十万铁骑,也从不包含各地的晋人军队,这些晋人军队被取笑为“金儿军”,看着光鲜,实则软蛋。

赖明和李达兄弟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而杨青只是坐在凳子,单手托腮,不发一言,右手漫不经心地握着长剑,大拇指将剑柄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争吵半天也是无果之后,扭头转向老大杨青,弟兄三人从草莽起家,一路摸爬滚打做到五千人指挥使的位置,靠的就是大哥长年一针见血的判断。

“大哥,要俺说咱不能打崇明,那墙红旗招展,咱不能拿弟兄们的生命去冒险啊。”

“虚张声势罢了,闹腾了一夜的家伙们还能动弹几下?此时越是看起来强壮,越说明他们虚弱。三千人于北门擂鼓佯攻,五百人从南门直接杀入,多半可以一举而下。”

“大哥,那就打吧。”

“打下崇明你可以保证五千弟兄们都可以有条活路吗?”赖明也被怼得哑口无言。

“大哥,那既能打,也不能打,到底该怎么办?”

“等。”

“等?可是再等万一羯人震怒怎么办?”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待价而沽。现在晋国公主需要我们,羯人也需要我们,我们越是不看轻自己,我们就越安全。”说着杨青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老子受够了谁都不把我当人的日子了。就算是条狗,也还是有几颗烂牙的。”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恰此时,有士兵报告。

“崇明城派出了使者要见我?”听到卫兵的汇报,杨青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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