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听说过有什么癫笑逍遥散,中此毒者,会狂笑不止。或许,清菡姐是中了类似的毒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箫槐安和蓝世槿恍然大悟,别看这小八公主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但这次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一语中的。

只是,清菡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又怎么会中毒呢?

蓝世槿见清菡有越哭越厉害的趋势,也顾不得纠结怎么中的毒了,立马起身,飞快地说了句:“我去找夏先生。”

很快,夏珏就被世槿带了出来。见凌清菡哭成这样子,他皱了皱眉,心底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号脉,夏珏脸色倏地一变,低沉着嗓音问:“清菡怎么会中泣鬼神?”

那俩人可能不知道,但槐安还是有所耳闻,这泣鬼神算是夏邑族的私有财产,制作这种毒的配方,只有夏邑族的人会。可是,这里除了夏珏,还有谁是夏邑族,总不能是夏珏下的毒吧。

槐安走上前,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她的手心被划伤之后,就哭泣不止。”

“算了,现在救人要紧。能解泣鬼神之毒的唯有罗明草,幸亏我那里还有。清菡现在不能出宫,你先带她去别的地方。槿儿,你随我一起去取。”

“好。”蓝世槿应道,又对槐安说了句,“你先带菡儿去明月阁。”

明月阁是她俩平时练琴的地方,这可是向太后求来的私人地盘,平时可是没人敢进的。

说时迟,那时快,箫槐安抱起清菡就和兮颜一起往明月阁跑。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发现,二人均是跑的气喘吁吁。

箫槐安把嚎了一路的凌清菡放了下来,看着她满脸泪水,不停抽搐的样子,让槐安的心都揪到一块儿了。

“菡儿,我该怎么办?”槐安头一次慌到手足无措,真的是急死他了也毫无办法。

一旁的兮颜也焦急的乱转悠,照这样子下去,清菡迟早会精力衰竭,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了看这所明月阁,除了几件常规陈设,就只有一个供奉神灵的牌位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根本治不了清菡的狂哭之症。

眼看着清菡都哭的快没力气了,槐安都直接跪在地上,无力的求道:“菡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能撑到夏先生把解药带过来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清菡已经无力再说话了。小手捂着脸,生怕槐安看见她这幅样子。

槐安四下打量了一下,看见那里供奉着神灵。他二话没说,抱起清菡就把她放到了神灵牌位的旁边,点燃一炷香,就开始对着清菡鞠躬,不停的祈祷:“祖宗啊,我求你别哭了,你这样我也很慌乱啊。”

凌清菡:“……”

箫兮颜:“……”

在一旁默默当隐形人的箫兮颜抽了抽眼角,这箫槐安不会也中毒了吧,有没有搞错啊!就算他把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也是什么用都不会有!

不过,遇到这样从来没见过的情况,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时间仿佛过的极慢,幸运的是,夏珏和世槿也来的很快。见到清菡快哭到脱虚的样子,夏珏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把手里的药篮子打开,里面是他刚刚拿罗明草熬好的汤药。

他让槐安扶着她,自己则一勺一勺的给清菡灌汤药。可是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喝完这一碗药,中间还由于清菡的折腾撒了不少不出来。

不过这药效还是极快的,不出片刻,清菡的哭声就小了许多,最终趋于平静。

折腾了大半天,松了一口气的箫槐安瘫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心里谩骂着,这是哪个天杀的,居然给清菡下这种鬼东西!

就连给清菡喂药的夏珏,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待所有人平静下来后,蓝世槿才得空问一句:“菡儿,你今天有没有接触什么可疑人?”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下毒的,只有自己人了。

清菡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直跟着安哥哥呢。”

那就奇了个怪了,是谁都不可能是箫槐安啊。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时,夏珏突然冒了一句:“或许是从夏邑族进货的商人。”

每年从夏邑族进行商贸合作的人不少,可又认识清菡的好像只有——季将军府!

“是季箬笙!”箫槐安激动的喊了出来,“季将军府每年都会从夏邑族进购一些兵器,也只有她三番两次的为难清菡。”

是的了,除了她,箫槐安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只可惜她还太幼稚,用下毒这个明显方法肯定会被拆穿的。

猜到结果的箫槐安也是火冒三丈,他也顾不得季家是什么武将之家。上次他就提醒过季箬笙,若再敢动清菡一下,他就烧了季将军府!

是她自己玩火自焚,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那就不能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于是乎,在这天下午,季将军府的兵器阁走了水。别人以为是意外,但季箬笙却不这么认为。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箫槐安曾经说过什么,难不保这次计划失败,被他发现了?

就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时,季箬笙往后院的墙头上一看,就看见坐在墙头上的箫槐安,笼罩在朦胧的烟雾之中,神秘有幽远。眼底如一汪湖水平静的看着喧闹的将军府,那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

季箬笙一下子就恼了,他这么干,无非就是护着那个凌清菡罢了。

她向槐安走去,脚步有些沉重,心底涌出莫名的伤感。季箬笙站定在墙头下,尽量平稳的问道:“箫槐安,就因为一个凌清菡,你就要这样对我?”

箫槐安淡淡的往下瞥了一眼,声音又变得冷冰冰:“这么快就承认这件事是你做的了。”

“是又如何!”季箬笙眼中溢出泪水,失声喊道,“自从她来以后,你就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我能不恨她吗!”

这说的好像跟他从前有多爱看她一样,箫槐安自认为,他与季箬笙不过是萍水之交,哪里谈得上那么多情义。

槐安站起身,凌冽的看着下面,说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能散发出那么强的气势,杀人于无形。只听他淡淡道:“季箬笙,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从今往后,我箫槐安与你再无任何瓜葛,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而已。若你日后再敢动清菡一下,就不是火烧将军府这么简单了。”

说罢,箫槐安抽出佩剑,一剑斩断了一截衣袖。白色残布从空中飘落,落在了季箬笙的脚边。尔后,槐安便跳下了墙头,消失在季箬笙的视线里,只剩下大火扑灭后的袅袅白烟。

而季箬笙看着脚边被槐安斩下来的残布,早就吓傻了,但更多的是不信。

就算她平日里再骄纵,可箫槐安就是能让她骄纵不起来。她半蹲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入尘土,随风而散。

“箫槐安,我只是想要了凌清菡的命,可你对我是杀人诛心啊……”

季箬笙喃喃自语着,就算她今日输的很狼狈,但她可不是说退就退的人。她的眼底燃起恨意,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凌清菡,你欠我的,我要你拿这辈子来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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