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九畴这番戏谑的口气,惹得少棠毫不犹豫飞出手中正在削竹子的砍刀,全力朝终九畴扔过去。
“我甘之如饴。要你管。人人都有追求。我才不像你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好吃懒做。我的追求就是当一名悬壶济世的神医,不行吗?”
终九畴轻松侧身,随随便便就躲开了砍刀,“哈哈哈哈”的笑起来。
“你要悬壶济世?你要当神医?小小年纪真敢昧着良心说假话,不怕闪了舌头。”
冉少棠气乎乎站起来,又把手中竹子扔过去:“终九畴,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凭什么这般诋毁我?”
终九畴原是倚在廊柱下瞧着冉少棠削竹子,故意逗小猫一样逗着她玩。看少棠果然生气了,他反而开心的想笑:“我只见过你用毒杀人,可没见过你治病救人。”
“世人皆苦,你以为只是表面上用医术用药物来救人吗?让他们摆脱穷苦,丰衣足食,安乐生活,也是一种救人的方式。”冉少棠见竹子扔偏了,差点掉到池塘里,气得甩袖就走。
终九畴若有所思,指向山对面正在栽树的村民,还有半山腰正在修青石径的众人,似有所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这就是在救人?我觉得你是在剥削人,压榨人。”
冉少棠坐进新修建好的八角凉亭里,不理终九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凉茶解渴,自顾自“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终九畴等不到她回答,好奇追过去她。
冉少棠放下茶盏:“如果我不提供给他们工位,他们就要去地里劳作。如果地里没有活干,他们的收入就会减少。我给他们这么多钱,够他们一年开销。他们拿到钱,给家人买新衣,做好吃的改善伙食,修缮旧房子,让家人生活的更好,这不对吗?这不就是在救人。”
终九畴目光深邃的看着冉少棠。
觉得这小小人身上,总有一股子不同常人的倔劲与奇怪的想法。似乎冉少棠小小的身体里,装着另外一个人,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冉少棠被终九畴的目光盯的脊背发寒。猛然察觉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她经常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十岁孩童,即便有少年老成一说,也要在终九畴这个人精面前收敛一些。
否则,不知哪天被他抓到新把柄,再无翻身之日。
她看看天上的日头,故作轻松地站起来:”好了,小爷懒得跟你东拉西扯。我要去看望师祖。“说完,不待终九畴搭话,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终九畴看着石桌上的半杯茶,也站起来,踱步到池塘边,半路上捡起少棠扔的竹子,研究了半天,决定要给她个惊喜。
自从那日宗主丰让解毒之后,少棠每天都要割一小碗血给师祖饮用。
要喝够九天才能让圣药充分在他体内游走,祛除干净残留毒素。
姨母师父那日当着众人,用手语告诉她的,就是这个命令。
谢迎刃担心少棠会吃不消,她却不以为然,乐得把血献给师祖。
毕竟,现在全宗门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救治师祖这件丰功伟绩里,有她冉少棠一半的功劳。
曾经挑头来坤峰找事儿的同门,再也不敢对她横眉冷对,至少场面上都保持着和气生财的欢乐气氛。
当然,也有不知死活、不懂分析形势利弊的人,没事跳出来耍猴戏。
前两日,有几个长得歪瓜裂枣、一看便知平日不得自个师父待见的同门,朗朗乾坤之下站成一排挡住她的去路,非要逼迫她换掉新宅上的牌匾。
“冉少棠,你知不知错?”
“错?知哪家的错?你们几位师兄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缺教。”
“你住的地方凭什么叫药王殿?宗主住的地方都不敢把这块匾额挂上去。你有什么能耐?”
“我是没什么能耐,几位师兄要是有能耐,可以到宗主那儿去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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