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念活动活动左手,也打算走了。可刚抬了腿,便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且、且留步。”

转眼一看,原是店小二。

莫不是见她见义勇为、惩奸除恶,店家想送她一坛子酒?若是非得送,便送秋风醉好了,她喝得挺顺口。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何事?”

小二哥有些难以开口,话未出口,先挤出一个讨好的笑,“二位女英雄,你看,今日我们老板不在,这儿、这儿乱成这样,若是老板回来见了,小的、小的这差事可就不保了。”

随念听完一愣,这是让她赔钱?不过看了这一地狼藉,也确实该赔。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那你说,要赔多少?”

店小二保持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

小二哥怕触怒了她,自己也讨不了好,赶紧解释,“女英雄您且息怒,我们这店里的桌椅都是用的上好的木料,有些贵。您若不信,我可以去找个木匠来替您瞧瞧。”

随念倒不是觉得店小二在坑她,而是,她彷佛、大约,是没有带够银子。拿眼睛瞅了瞅果儿和夏月,两人同样瞅着她。

六目相对,确认都是没带够银钱出门的人。

随念本就是临时起意出的府,平日里也不常戴些首饰配饰,现下连个抵押也无。

夏红在一旁瞧出些端倪,赶紧将刚才果儿给她的银两拿出来,顺带将自己今日得的赏钱也摸了出来。摊开巴掌一瞧,也不过才十多两。

小二哥带着笑,眼巴巴得望着她。

随念尴尬一笑,“我今日出门出得急,没有带这许多银子。”

小二哥见她想抵赖,立马就给她跪下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女英雄你侠肝义胆,也请救救我呀!”

随念连忙去扶,“误会了误会了,爷我不是想赖账。我让人回去取,回去取。”

小二哥抽抽答答站起来,说的话却是颇有条理,“那便请您先上去坐坐。”说完,又可怜兮兮得望着她。

随念无法,只能唤夏月,“去府中取些银子来,我在此处等你。”

夏月领命走了。

随念三人,只得又上了楼。左右也是坐着无事,干脆又让小二哥上了些酒菜,边吃边等。

夏月一回府,便被苏寻撞见了。

早间说的话,想来是让随念伤心了。一整日没见着人,他有些不放心,“王妃呢?”

“逛街。”

“为何你独自回来了?”

夏月不善言辞,更不会撒谎,可此时不答也不太好,于是便照实说,“王妃与人打架,打折了些东西,被押在酒楼,我回来取银子去赎。”

从来没见夏月说过这么多话,而话的内容,还是这般有趣。堂堂王妃,出门打架,还被人扣了,等着拿钱去赎。常缺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不意外,被苏寻瞪了一眼,“为何打架?”

“有个泼皮调戏小姑娘。”

“她倒是闲得很。”苏寻有些生气,可不知自己气从何来,转头向常缺吩咐道,“去,取一千两来。”

夏月阻止,“用不了,只需百余两。”王妃此刻肯定已经又吃上了,一百两是不够了。

苏寻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你倒是实诚。”

“拿着银票,兴许店家补不了。”夏月很实际。

苏寻一噎。

常缺在身后憋笑,“爷,那我去取二百两银子?”

苏寻默默点了点头。

待常缺取了银子过来,夏月接过便想走。却被苏寻叫住,“她可喝了酒?”

夏月点头。

苏寻又对常缺说道,“去备马车,你和我一同去。”

常缺带着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去后院牵马车去了。

随念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才听到有人上楼。

她又喝了半坛子秋风醉,有些微微醉意。听见声响,眼皮都没抬,便开口抱怨,“月儿,你脚程越发慢了。仔细我哥知道了,罚、罚你。”

店小二在一旁候着,见来人风姿逼人,知道此人非富即贵。一旁早有人递上银两,统共二百两白银,他接过,心中惴惴,赶忙说,“这位爷,多了。”

常缺只使了个眼色,他便噤了声,低头退下。

苏寻看着已然醉了的随念,凝眉问道,“她喝了多少?”

果儿打着手势回复,夏月翻译,“一坛子多。”

“秋风醉?”

果儿点点头。

“胡闹!她手伤未愈,你们便是这么服侍的?”

随念听得分明,立马拍桌,“爷伤没好,不照样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果儿一头黑线得站在一旁,恨不得能去捂住这位祖宗的嘴。南部的男子可不喜欢满嘴粗话的女人!

果然,苏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只是没有再言语,他还没有蠢到同一个醉醺醺的人讲道理。一把将随念扶起来,横抱在怀中,冷声说道,“跟我回去。”

随念被这声音蛊惑了,竟没有再折腾,乖乖让他抱回了马车中。倒是把苏寻累得气喘吁吁。

但上了马车就开始不消停,马车一动,她便皱着眉头嚷嚷,“我不耐烦坐马车。”边说边扑腾着要下马车,浑然忘记自己的还有伤。不知怎得,一抬手撞到了车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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