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微亮,荀氏父女二人跟随者士兵进了湘王府地牢。地牢内的火把也照不亮幽深黑暗的冷狱,父女二人跟随着士兵一步步向下走,牢中寒气缭绕,越深处越是冰冷。

已经到达最深处,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石廊,左右两边是牢房。荀澍轻敲了敲,发现关押犯人的铁笼都是由精铁所铸,即便武功高深也无法逃脱。

石制的棚顶低矮,估么只有九尺高,还时不时滴下水来。地上滑腻,不知是水还是血腥。

审问室内不时传来尖叫声,荀澍感觉有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心口。

她故作镇静地朝士兵问道:“湘王殿下有没有审问那名盗图贼?”

士兵答:“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府中鲜血都还未洗干净,三分之一府兵都被他杀了。湘王殿下也受了点伤,所以尚未进行审讯。”

荀巍惊讶:“湘王殿下受伤了?严重吗?”

士兵;“只是小伤,太守不必担心。”

荀澍小声道:“活该!”

士兵:“您说什么?”

荀澍假笑道:“没什么,我是说徐彻居然这么大胆敢伤了湘王殿下。”

士兵:“可不是嘛。

哦,对了,今日湘王殿下就不来与你们一起审问犯人了,会有其他人帮你们的。

还有,湘王殿下让我跟太守说‘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荀巍点头:“本官知道了。”

士兵将钥匙交到荀巍手上,“属下在外面等待太守的消息。”

荀澍心惊道:这是在怂恿父亲今日在牢中杀了徐彻?

荀澍望向父亲,荀巍只说了句:“先进去吧!”

牢房之中,徐彻被粗麻绳绑在十字木桩上,荀澍没有先去看徐彻,而是被另一人的出现而吸引住了。

她迟疑道:“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公输铭道:“对不起,澍儿,舅舅为了报仇,一直将你当作棋子。”

荀澍看向徐彻,他面色惨白,左肩上还在不断向下淌着鲜血。他的身上被人插进去了好几根针,针的尾部露在外面。

徐彻痛苦地咳了两声,艰难地问道;“什么仇?为何墨家要相助湘王?你们不是向来不与权贵为伍吗?”

公输铭;“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湘王在荀巍来到江陵之前就从吴良那里拿到了北魏的密信,你拿到的两本棋谱是湘王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

真的密信上直接指出了,你就是萧澈。你父亲杀了我唯一的亲姐姐,澍儿的亲生母亲。

你倒霉就倒霉在摊上这么个父亲。”

荀巍浓眉微挑,冷冷道:“所以你和一个通敌卖国的人合作?”

公输铭恨恨道:“只要能报仇,什么我都可以做。不像你,就知道你的原则。”

公输铭将手中的小刀递给荀澍,“澍儿,杀了他,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就能安息了。”

荀澍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她有种被当做牵线木偶的感觉,

她先是接过刀,然后又问道;“所以江陵分舵的所有人都是知道你的复仇计划的?”

公输铭摇头:“孟骁太直,周睿太小,我并没有将计划告诉他们二人。

其他人也都只是知道我与湘王在合作而已。我是真心想要把墨家交给你的。

本来我想着你初来的那晚行动就直接能杀了他,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么多,幸好这些变数都尚在我与湘王的掌控之中。”

荀澍:“舅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叛国。”

公输铭道:“我相助湘王,并非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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