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行李简单,一个小行李箱一个斜挎包;林一飞的更简单,一个背包。

动车出行,第一站是西安。

动车基本满员,比起以前的绿皮车,干净宽敞许多,三人或者两人一排,但面对的是前排的后脑勺,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余晖问林一飞,“有没有觉得舒适的动车缺少些什么?”

林一飞一点没迟疑地说,“喧闹的人群,活色生香的旅客故事。”

余晖太赞同,缺的就是那种生气。她喜欢坐火车的感觉,喜欢置身于一群陌生人当中,听他们讲着自己故事,也给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无比坦诚,下车后,拂一拂衣袖,没有牵绊,山高水远,各自前行。

两人没在动车上吃饭,动车的伙食太贵,出发前余晖买了两个三明治,一人一个。单吃三明治有些噎,余晖起身去车厢连接处接开水。正有一人在那里接水,余晖便在后面等着,等那人接完一转身,余晖惊了一下。这不是徐江吧,高中同学小羽的朋友。徐江也表现得吃了一惊。两人快有五六年没见,自从小羽嫁人后。

刚毕业工作时,小羽曾和余晖同住过半年。余晖就是那时认识徐江的。徐江隔三差五来找小羽,总下馆子,吃好吃的,余晖因此沾光吃了许多次,不少美食也是那时才吃到的。徐江是北方人,拿手老虎菜,手擀面,蒸馒头,炸油饼,这些都在余晖她们的出租屋做过,味道堪称一绝。后来,小羽渐渐的夜不归宿,和徐江待一起,几天几天不见人。都是成年人,余晖自然是知道这层关系的。只是,当时小羽有男友,男友在外地读博士,徐江也有家庭,两个小孩。打心眼里,余晖是很不赞同的这种关系的。但是旁人的事又怎好插嘴。这种关系直到小羽结婚,才停止。结婚当日也不消停,小羽给他打电话,哭得稀里糊涂,说只要你一句话这婚我不结了。余晖在边上看得胆战心惊,结果自然徐江没有给出这句话,小羽顺利完婚。他们的事情也算画上句号。这之后余晖再也没见过徐江,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在动车上还能遇到徐江,实在不容易,称得上是奇遇,这是概率多小的事情。他还是老样子,很瘦。他倒是一眼认出余晖。

余晖说,“我的座位在前面,要不要去坐一下,”余晖只是客气一说。

没曾想,人家徐江还爽快答应了,“好啊。”

林一飞见余晖领一个人过来,有些诧异,倒也懂礼,立刻站起来让座。

徐江看了看余晖,又看了看林一飞,余晖以为他会说什么,然后并没有。还来不及介绍他两人彼此认识,人家已经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他的新恋情,新的折磨,为爱受苦的种种。有些匪夷所思。

首先劈头盖脸的问余晖一个问题,“是不是相爱都是折磨?”

余晖目瞪口呆,和林一飞相互使了一个颜色,说:“也是,也不是吧。”余晖懂个屁呢,自己都没怎么谈过恋爱,没刻骨铭心爱过人,怎么能透彻理解这么深刻的问题。

也不等余晖回答,徐江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谈了一个恋爱,那人也是你们那里的人。人很好,就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来情绪,动不动就发火抽风,动不动就摔门而出。就像前两天,你们那里暴雨,我们吵架,她让我下车,立刻马上下车,在****里,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就是命令。我只有下车,那是倾盆大雨呀,天像漏了一个洞,天像有人用盆倒水。她没管我,开车径直走了。我独自在雨里,走着哭着,哭着走着,没人管,没人心疼,好可怜。心里想,这次必须分手,绝对要分手。可是后来一见她,一肚子的委屈和气都一扫而光。她什么都好,做生意好厉害,能挣钱,会持家。就是情绪不好。半夜都会突然抓狂。每次她一这样,我都铁定了心要分手。过了后也不忍心,毕竟是喜欢那么久的人,付出那么的感情呀。”

余晖听得一愣一愣的,林一飞在一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由不得余晖插话,他又继续。

“我们相处两年,我瘦了快20斤。她一有情绪,我便不吃不喝,也睡不着。在夜里坐着,坐着等天亮,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知道该放下,该离开,可是做不到。我的生意做得不好,家中的儿女也不理我,朋友圈的好友全部删除,手机通讯录的好友也全部删除。自己成了孤岛,成了孤家寡人。彻夜未眠时,我总会想起老家那座年代久远的石桥。门票还蛮贵,我去过几次。”

余晖越听越糊涂,这又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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