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天地,泪目的人儿宛若高岭之花。她浅尝冰棺里沉睡男子不存在的温柔,笑得失神:“大师兄,雪儿一定会救活你。”
她越发疯魔:“这世间最后一位煌族后脉,我寻到了,要不了多久,我定会让你成为这世间唯一的宥神。”
煌洲大陆,曾经是上古煌族的天下,后来,不甘的万物,也衍生了自己的神脉。
它们中那些丑陋而罪恶的物种神脉化作了低级的妖与人,而人,更会堕落成为丑恶的鬼,被世间唾弃。
而带着煌族点点血脉或是沾染着他们片缕气息的物种神脉则化作了更为高级的神魔仙。
可这大陆,依旧还是煌族的大陆。
煌族拥有至高无上的神脉,他们生而为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便可长生不老,拥有着天道的能力。
更有着传说,他们的血肉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只要吃上一口,哪怕是最低贱卑微的鬼魅,也可荣登仙道。
不过,这样的煌族,三千年后,在众仙门的记典中,也只剩一个字符,一句传说而已。
可是,百年已过,煌族的血脉,终还是被她寻到了。
三年前,她化作了凡人,去到了临魔源,那个令众仙门闻风丧胆的临魔源。
临魔源恶魔聚灵,这世间,能在其中出入自由的只有煌族。
这吞噬魂魄的聚灵之地,她赌,是煌族最后的藏身之所。
她入了临魔源,濒临死亡之际,那少年救了她。他为她的美貌所惑,交代了自己的身世,袒露了自己的能力。
她知道,他就是煌族唯一残存的神脉。
她慕千雪,赌对了。
临魔源三年一开,那之后,她在临魔源陪了他三年,她用三年的甜言蜜语,恩爱牵绊着他,将他带离了临魔源。
三年中两月相处,她便已知晓了他的弱点——惧水。她用掺了魔域毒瘤的黑泽化了莲赤之水,将他淹没,掩埋,她饲养着他,像饲养着一头野兽,只待有朝一日,将他的所有,剥夺殆尽。
“大师兄,雪儿好想你……再有半月,便是七星聚灵之日,那时,便是我重见你之时……”她狂喜,陷入冰棺。
“殿主,是否还将凡人饲之?”地宫外,枭鸟传声。
她阖目,拥着那没了体温的人儿,闻言脸上的笑越发猖獗:“是,千万别饿着他。”
红衣似火,蚀骨夺魂,她垂眸莞尔:“大师兄,再等等,雪儿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自从回来,她从未卸下过这一身红衣,她更期待的是,那一日,她一身嫁衣似霞,真的就嫁给了他。
如果,当年没有莯闾那个贱人,她或许,早就得偿所愿了。
不过,没关系,马上,她的大师兄,就会是她的了。
*
人生总是大起大落,是不是每个穿越的小可爱安逸一阵后总会有一个变数。
莯蓉懵逼。
今日,午时过了许久,她没等来一向准时的苏姬沫,却等来一个门外弟子,不由分说的将她带离了后院。
莯蓉不是个修仙者,一路上差点跟不上前面弟子的步伐。
等气喘吁吁来到了天竹殿门口,莯蓉不由得怀疑,这童子是不是叫错人,她不是苏姬沫啊。
天竹殿的主子是谁,她是明白的。
就是明白她才纳闷,她这是来替苏姬沫顶活了?往日都是苏姬沫来侍奉,这么今儿个换成她了尼?
她也不会熬粥啊,老板突然增加工作量可是会打击员工工作积极性的。
正纳闷着,殿门开了。
她抬眸,一个矮胖得像个簦萝的童子站在殿门后,面无表情的平视前方。
半晌,见她没动静,那胖童子视线终于从前方落到了她身上。
这回接触到了他的视线,莯蓉看到他嘴皮子动了动,觉得他可能在跟她说什么,可那胖童子离她有点远,她也没听清。无奈,她轻道:“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嘛?我没听清。”
这回,她明显看到那胖童子眉头一皱,他一个甩手,莯蓉急忙抱头。
我去,没听清就要动手打人,这老板的秘书也太可怕了吧。
想像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松开抱着头的手,木愣愣的瞧着面前的胖童子,有点小尴尬。
“跟我来。”
胖童子一个招手把莯蓉从殿外拉到殿内,现在她总算是有点听清他说的话了。
她掩饰着脸上因为尴尬而生出的绯红,就这么静默得如同一个机器人似的跟在了胖童子的身后,压着他的脚步同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七拐八绕的,足足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莯蓉不行了,一早上起来没粥喝,此时她严重低血糖,整个人瘫软无力,两腿直打哆嗦。
她刹住脚步,借机靠在了一个柱子上,喘着大粗气,对着那前面走得轻快的胖童子,顺着柱子滑下,盘腿坐了下来,语气十分轻柔:“好哥哥,真的走不动了,休息休息好不好嘛?”
胖童子蓦地回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又不动声色,将绣着凝萌图腾的薄袖一挥。片刻,莯蓉两眼一麻黑,像开飞机似的移动起来,不,她觉得,比飞机的速度还牛逼。
莯蓉:人在天上飞,魂在后面追。
莯蓉再次睁眼,跃然入目的是无边无际的一条河,还是黑色的。而她,正站在这黑河中。
她垂眸,咂舌。
艾玛我去,这该不会是修仙界的下水道吧?
等等,把员工扔在下水道是个什么变态老板?亏她之前还挺喜欢这个师姐老板来着。
正想着,莯蓉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是拿钝刀子刮肉的那种痛。
“好哥哥,这水里是不是有蚂蟥啊?疼死了!”莯蓉看着逐渐飘远的胖童子,忍不住大声哀嚎叫住他。
远处胖童子再一次回首,这回脸上没有了诧异之色,而是眉头一皱,带着几分不耐烦。
莯蓉咬着嘴唇,看着他脸色逐渐变臭,自己只好倏然露出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双脚细细悠悠的淌着河,不敢再说话了。
可疼痛这种东西,是真的忍不了,如果能忍,那她就不是莯蓉了。
走了没几步,莯蓉颓靡:“好哥哥,我……真的不行了,要杀要剐赶紧的吧,要……疼死了。”说着,她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胖童子许是没见过她这般麻烦的,最好只好大手一挥,开着飞机似的又将她提拎起来,一个甩手,直接扔到了黑河的尽头。
胖童子力气大,动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个俯冲下来,莯蓉身子猛地砸在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上,脸砸得生疼。
她悻悻然睁眼,眼前的东西,粗粗的,黑黑的,她捏了捏,竟然有点柔软。草,那她刚才砸过来怎么疼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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