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然的目光未曾在她身上移走半分,他道:“请恕本太子唐突,但是本王总觉得,迟小姐很抵触本王。”
迟晚吟心头一颤,她的恨意,竟如此明显么?敛下心神,她含了一缕薄薄的笑意,“殿下说笑了,臣女与殿下初次见面,何来抵触之说?还请殿下不要给臣女戴高帽了,臣女受不起。”
凌萧然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看向迟晚吟的目光更深了几分,但他并未表露心迹,只笑道:“是本太子多虑了。”
“今日一来,看到太子殿下关心姐姐,是好事儿。对姐姐好的人,晚吟又怎会讨厌呢?”迟晚吟扶了扶头上的珠钗,“若殿下无事,那臣女便退下了。”不等太子开口,迟晚吟便匆匆离去。
皇后听到迟千千没事,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帐子里,外面的雪停了,留下一片素白,雪光透进帐子里,比烛光还要亮堂。
“娘娘,听说是迟二小姐救下的呢。奴婢从前只听传言说迟家二小姐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主儿,可如今骑射医术都了得,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茯苓奉上一杯热茶,道。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皇后的视线,她轻轻一吹,那热气散开,眼前立即明亮起来,“本宫也觉着她有些不对,虽说本宫已经有几年未见她,但是那气质举止,绝对不像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能有的。”
茯苓点点头,“娘娘说得极是,奴婢也觉得迟二小姐的眼神太过冰冷,像是没有感情似的。”
皇后沉吟了半刻,才徐徐道:“对了,你可有查出来,那马为何突然发疯?”御马都是经过调教的,特别是女眷用的马,更是温顺。
“一出事奴婢便去了马厩,那马厩里并无异样。”茯苓回想了一下她进马厩时,那些马都乖乖的吃着粮草,一点异样都没有。
皇后皱着眉头,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茯苓急道:“娘娘的头疾可是又犯了?”她双手按住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本宫的身子向来不好,今日又赶了马车,还出了这等事…”皇后闭目凝神,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茯苓心疼地揉着,吩咐外面的宫女道:“快去请吴太医来,娘娘的头疾犯了。”
一盏茶的时间,吴太医提着药箱子来了,他福了福身见过皇后,才道:“娘娘,您的安神油微臣带了些来,让茯苓姑姑为您抹着吧。”
皇后这才睁开眼睛,她双目明澈,“劳烦吴太医念着本宫。”待疼痛缓解了些,她不经意地道:“这安神油有安神之效,本宫抹着便觉舒服,不知道吴太医可有类似能舒心的香,也好日日在宫里燃着,让本宫安枕。”
吴太医神情一凛,望了望四周,只有皇后和茯苓在,陪侍的宫女都远在帐外,他才道:“回娘娘,是有的,只是微臣需要时间制香,若是某一味香下重了,便会对身体有害,最后不仅不能安神,可能还会影响到行为举止。”
皇后握着手中的念珠,良久才道:“如此,那就劳你替本宫制一味安神香吧。”
吴太医诚惶诚恐地跪下,“娘娘见外了,此事乃微臣分内之事。”
皇后面色微倦,她一抬手,“下去吧。”
吴太医告退,出了帐子,他便觉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冰冷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吴太医,他费力地站了起来,拍落衣裳上的雪花,才回了自己的帐子里。
迟千千带着伤回了迟府,徐云佩见到她,大惊:“千千你的脸…”
迟千千心里有气,却奈何无处发泄,现在徐云佩站在她面前,她没好气道:“都怪你出的主意,让我哄骗迟晚吟骑马,不仅没有让她出糗,反而自己受了伤,我的脸…现在变得这么难看。”
徐云佩一脸的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伤的那么严重?”
“也不知道那御马怎么了,突然发疯,它速度太快,我只能拉着缰绳等人救我。娘,你可知道迟晚吟会医术?”她没打听是谁救了她,只当是太子,也没深究。
“怎么可能,千千你可别瞎说。”
“我怎么会瞎说,你看我脸上的缝合,就是迟晚吟缝的。。”迟千千指了指脸上明显的疤痕,有些微怒。
徐云佩更是睁大了眼睛,那缝合的针线细密整齐,怎么看也是颇有经验的老手缝合的,没想到居然是迟晚吟么?“她竟藏的这么深?连你也没告诉?”
迟千千也是疑惑地摇摇头,“不会啊,我跟她一向交好,她会这些东西我又怎会不知?况且我在她房里也没发现医书之类的东西。”
“这就太过奇怪了。”徐云佩托腮,也奇道。
“算了,不想了,纵然有一身医术她又能如何?到底翻不了天。”迟千千看得开,脸上的伤口扯了扯,她倒吸一口凉气。
徐云佩心疼道:“吴太医可给了药?”
迟千千斜躺在软座上,倒是不敢再大声说话,“给了,今日晚些便送来,吴太医的方子信得过,太子殿下也送了贵重的玉颜珍珠粉,不出一个月,我的容貌又能恢复如初。”
“那便好。”徐云佩笑了笑,也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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