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班时接到阿姨的电话,她让同事看一下柜台去库房接电话。电话里传来阿姨的哭声,一边哭着还和爸爸说着什么,情绪很激动。她的心提了起来。
过了半分钟阿姨才将注意力转到电话上,她情绪激动边说边哭。:“季心呀!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来说说你爸吧!我是说不了了。”
她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匆匆收拾了一下,坐上了去爸爸家的车。听阿姨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叙述应该不是爸爸犯病了。
几年前爸爸犯病那天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阿姨当时不在家,爸爸虚弱地给她打电话让她来一下。平时不舍得打车的她飞速地打了一辆车,即使司机开得飞快她也觉得太慢了。
这一路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到爸爸家时敲门的手都是抖的。她看爸爸脸色苍白、浑身冒汗,一点力气也没有。打了120救护车将爸爸拉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医院里没有床位只能在急救区待着,急救区就是在大厅的一侧用些布帘子隔了一片区域出来,里面放着几十张床,床着躺着的大多是没有床位的患者。
拍完心电图负责他们这床的医生说爸爸是陈旧性心梗需要做支架手术,问她做吗?躺在床上的爸爸坚持不做手术,自己也没了主意。她身上只有两千多块钱,如果做支架需要交两万块押金,她去哪里找这两万块钱。
这个医生可能是实习的,当着他们面给另一个医生打电话。:“宋医生,患者的心电图出来,是陈旧性心梗,患者及家属表现的并不积极,你不用那么快赶过来。”她很少去医院,不知道医生来看患者的时间是根据患者的是否表现的积极来决定的。
医院说爸爸的病手术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只能吸氧和打生理盐水控制血压。爸爸在医院吸了三个小时的氧气,打了两个小时的生理盐水,花了两千五百块钱就出院了。
当时的她对于心梗这个病一点儿也不了解,吓得她手脚冰凉,她守在爸爸病床前好怕他突然就没了呼吸。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可每当她回忆起来,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冷,但更多的是自责,她当时不应该犹豫应该让爸爸去做支架手术,即使她没钱也要去想办法。
过了没多久家里人凑了钱爸爸终于做了手术,可她对爸爸的那份愧疚感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
到了爸爸家,只见屋里的地上散落了好多药盒,阿姨在一旁抹着眼泪,爸爸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怎么了?”她问。只要不是爸爸犯病,什么事都好说。
阿姨看着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叉着腰指着一地被踩过的药盒。:“你看看这一地的药盒,都是你爸偷偷去那什么康复馆买的,他连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两万块钱呀!这可是两万块钱呀!”阿姨提到钱哭得更凶了。
她捡起地上的药盒,上面没有批号,写得是保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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