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新皇登基的时候,京都的气氛越是紧张起来。虽店铺门已经开了,但酒馆中人也只能默默的喝着酒,不敢再妄谈朝中事。
街道间仍有穿着不同服饰的官兵巡视着,路人见了也只得退开让道。
连老百姓都诚惶诚恐,朝中人又怎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于那些在两党之间摇摆不定的人而言,如今的选择,无疑决定了他们的仕途乃至生死。
一旦选了,败的那方定是会被撤职甚至是斩首。
若说他们有明显的强弱之分,他们也不至于这般犹豫。
偏生这区别不明显。
一个是自小在先皇身边长大的三皇子朱潇,有二皇子朱铸助力,又有先贵妃撑腰,在朝中占据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一边是初来乍到,但有遗诏傍身,先皇支持,续而有柳言助力,在朝中占据了半壁江山。
双方各有优势,难分胜负,让人无法权衡。
顾不得他们的想法,像柳言一样,朱潇也对这皇位充满了信心。
先皇亲封又怎样?待到登基大典那日,他便是背负违背先皇懿旨、弑兄夺位的恶名,只要能夺得皇位,也在所不惜。
母子三人正商议此事时,都被如何将人安插进皇宫时,朱铸最先没忍住那暴脾气,粗声道:“管那么多作甚,只要时机一到,冲进去,杀个片甲不留便是。”
朱潇微蹙了下眉头,低垂着眼眸,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被他很好的掩了去。
他与朱铸乃是同胞兄弟,虽有着一样的样貌,性格却是南辕北辙。朱潇因为机智,又能说会道,不仅招的先皇喜爱,还在朝中拉了不少人脉。他深知连自己母妃也是偏向他的,所以对于这个莽夫哥哥,他打心底里有些瞧不起。
若是放在之前形式未定,他还不会表现出什么,但如今大势已经在向他倾斜,胜券在握的感觉让他开始表明鄙夷起自己的亲哥哥来。
好在这人虽然愚笨了些,但在听了母妃劝诫之后,并没有要与他夺皇位的打算,所以即便有些厌恶,朱潇也可保证在他继位后不杀害他这个哥哥。当然,是在母妃还在世的时候。若是母妃不在世了……
这事谁又说得准呢?
朱潇心底暗自哼笑着,抬眼时却是一脸和善的笑意。
两日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瞬,眼睛一闭一睁便过去了。
五更天刚过,梦潭渊便被侍从叫醒,在大公公的指导下换上了厚重的黄袍。
黄冕刚戴上头的那刻,梦潭渊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也不知是哪个古人想出的这物,不仅压着脑袋,前方的珠幕还遮住了视线。
为他戴黄冕的宫女见他皱眉,以为是弄痛了他,立马吓的跪在他跟前道歉。
梦潭渊今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声:“起来”都带着些许威严。
宫女更是吓得将头埋的更深了,一个劲的求他饶命。
梦潭渊心中经她一吵闹更显烦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再理会那宫女,起身便走了。
大公公眼神斥责了那宫女一下,赶紧上前为他拖着厚重的且长的衣摆。
柳言在外面侯着,在转身看到他戴着厚重的黄冕、黑着张脸时,脸上的笑意不加修饰,让梦潭渊脸更黑了几分。
柳言这才收敛了几分,扶着他上了御辇,腰间配着剑,跟随在轿辇旁边。
尽管后面跟着数百位禁军护队,柳言还是警惕的将手搭在剑柄上,脸上却不显紧张之色,像以往一样,带着淡淡的笑意。
梦潭渊步上高台之时,只可选一人陪同,虽然以往都是会选皇亲国戚,但时下,梦潭渊能选的那人便只有柳言了。
若说选朱潇朱铸兄弟两,他怕是不能无恙的走上这祭天台了。
柳言陪着梦潭渊朝着祭天的高台走去,因为挨的近,柳言隐隐看出了梦潭渊拖拽着长摆龙袍上台的艰辛,似笑非笑着,眼中多了几分调侃之意。
梦潭渊见了,倒也不恼,反而压着声音说道:“柳大人这般看着朕,莫不是看上朕了?”
说一个男子看上另一个男子,这无疑是对人的一种折辱。
且不说柳言本就是女子,就算她真是男子,依她那淡然恬静的性子,也不过一笑而罢。
就像她现在,也只是笑了笑,回道:“陛下生的这般貌美如花,引人喜欢也是应该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