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亮的皮鞋踩在了李政面前地上,皮鞋主人是一名男性,中等身材,身高约莫一米七,脸色泛着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缺乏锻炼的白,而扶手正被他紧紧握住。
苍白的肤色上,布满与人搏斗产生的伤痕。颜色缤纷,黑的,红的,白的都有,像开了染料铺似的。接着一粒粒肉芽在裸露的手背上凸起,脸上的皮肤连着血肉开始脱落,只剩发白的粘膜不堪地粘连,整张脸变得糜***上一刻更加不成人样。
看到这一幕,李政不禁脊背一凉,黑色深邃的瞳孔止不住地收缩,一股恶心感直抵嗓子眼儿。
“请问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李政已经站立,脊背微微弯曲,双臂自然地上扬,手腕抵达耳垂,看上去便会觉得他打算轻揉太阳穴。
听到李政的问话,男人只是大声向他嘶吼,露出已经淌着血流的牙床,而牙齿已所剩无几,狰狞如同厉鬼。
李政把温热的空气吸入肺中,伴随着地铁和轨道的“轰隆”,“轰隆”摩擦声的,是他短促有力的叫骂。
“草。”
这绝对不是个人!
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纷飞,那令人作呕的怪物竟然直接挥臂横砸,李政清晰地看见手臂上的肉芽在蠕动。
早已经准备好的李政有意识地直臂横挡,但庞大的力道直接把李政打飞到了最近的一道地铁门上。
没等李政站起来,一笔直的黑影带着黑色皮鞋猛地向李政当头砸下,李政一时躲避不及,肩膀只觉得又酸又痛,连老旧的羽绒服都豁开了一条口子,露出发黄的棉花。
又是眼前一花,黑色皮鞋尖猛地向着李政脑门戳去,一旦中招,李政非死即残。
他想也不想,只是敏捷地躲开鞋尖砸下的轨迹,右手成拳向着膝盖半月骨的位置狠狠一击。
“啪。”
男人的皮鞋落了个空,反而因为半月骨重创而半跪,止不住颓势,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整张烂脸竭力仰望着李政。
李政狠狠唾了口血沫,眼中有戾气闪烁,再也不顾恶心,双脚分别放在男人头部两侧,躺在一旁与男人呈十字状,抓住男人手臂,臀部用力突起——十字固。
只见李政用力一扳,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响起,男人的胳膊被硬生生用十字固绞断。
至此,男人已算是重度残废。李政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怪物的脸,但身体肌肉依旧紧缩。
“还特么挺唬人。”
说话时,嘴角的伤口传来清晰的痛感,李政恍若未觉。
过了一会儿,看着难以爬起来的男人,李政才长呼一口气,转身寻找着刚才已经飞出去的手机。
屏幕有了不少裂痕,但尚可使用。
“唉,又是钱呐。”
直到现在,李政才有空打量地铁内,其他车厢有少许乘客,七零八落地倒伏在地面上,身体大都已经变形,伴有不同形式但都很严重的伤势。
很快,李政在一学生装扮的年轻人身上找到了一支黑笔,想了想,还是在病历单上写明情况:
您好,相信你们从地铁车厢的监控已经看到了一切,我的个人身份、住址信息已经写明给你们,我甘愿接受调查。只是眼下有急事处理,还望不要误会,正如监控里所呈现一样,我也是一名受害者,希望能受到最优处理。”
仔细斟酌了语句,感觉没有太大问题的李政把病历单放在了车厢内显眼的位置,只是病历单上的“AML变种”几个大字已经被写下的内容遮盖,难以辨认出来。
傍晚7点33分,已经是蓉市多数人家晚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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