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回宫之后,并没有像众官员想象的那样,大张旗鼓大刀阔斧的开始整顿朝纲,而是囫囵吞枣暗无天日的窝在昭阳殿内睡觉,一直睡了三天,方才懒懒地抬着着金丝缠花步履的双脚迈出昭阳宫大门。

彼时已是日晒三竿,在宫门外等侯两日的一干太监宫女有数百之众,在太子殿下不断催促之下,个个抬头翘首以盼公主跨出昭阳宫大门。无数双眼睛盯着公主那双绣着芙蓉的步履出神,身子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她,只看到公主殿下两只好看的脚闲适地在移动。

阿衡上了早已备好的歩撵,沐浴着大好的春光从昭阳宫行至御书房。御书房内太子已等候多时,和他一起等候的还有丰沛和左右相,六部尚书。

阿衡拖着曳地繁缛的宫装闲适而入。

御书房内人虽多,可因为公主的到来变得出奇地安静。

阿衡也不行礼,懒懒地问:“不知道太子殿下叫皇妹来所为何事?”

陈咸很应景地咳了几下,颇有些力不从心地道:“本宫数月来励精图治,奈何国务繁重,身子不堪重负,因此要文殊公主重拾辅政之责。”说着从龙椅一旁的书塌上站起来,迎阿衡入座。

这个位置就是监国之位。数月前阿衡一直在这里理政。

阿衡也不推迟,稳稳当当地坐下,瞅了太子一眼,看着眼前案几之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暗自翻了个白眼,问太子:“这奏折堆积了几日?”

太子脸色不好看,回道:“约莫三五日吧,本宫近日身子不适,只捡了些要紧的看了看,剩下的都未曾翻阅。”

阿衡点点头:“太子你身子不适先回个宫歇着吧,皇妹自有处置。”说着也不管太子答不答应,和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道:“送太子殿下回宫。”

太子不渝,回绝:“不用送,本宫自行回去。”他本意是阿衡来给他辅政,可并没有说完全脱手什么也不干涉把朝政丢给她一个人,可如今阿衡的理由就是他身子不适,让他回宫休息,他本就以这个身子不适的理由来逼着阿衡回宫辅政,如今更没有推脱的借口了。因为心中气愤却也无话可说,气汹汹地走出御书房。

御书房外太子的贴身太监从喜跟了上去,低头哈腰地安慰:“殿下,您别生气啊,小心气坏了身子,那文舒公主也就是这一时的得意,那么多折子,有的她受的。”

太子听他说脸色稍愉:“可不是,本宫就看着她能蹦跶到几时。”

太子口中正在蹦跶的阿衡并没有如他所愿那样被满山奏折所累,而是将所有的奏折抬到议事厅,朝臣们也跟着进入。“议事厅“`顾名思义,就是皇帝和朝臣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此处设了几排案几和塌,让朝臣们可以坐下议事。

待朝臣坐毕,阿衡让人将如山的折子分发给各朝臣,手中只留下一本折子,道:“劳烦各位大人帮着本宫阅奏折。将尔等手中自认为急需处理的折子分三份,一份为当务之急须处理的折子,二份为重大要紧之事的折子,三份为可缓缓再处之的折子,并且对每张折子连同处理对策一同汇报给本宫。”这就是赤裸裸地让臣子们干活了。这些活本就是阿衡的,可公主殿下发了话,他们不愿意干也得干。

阿衡摩挲着手中的那本折子,懒懒地道:“处理这些折子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本宫给你们半日时间,晚膳各位大人就在这议事厅内用膳,不得擅自离开”说着阿衡吩咐三茗看好议事厅,领着双溪去了御书房。

双溪很不解,问:“殿下,您将折子给那帮老匹夫看,就不担心他们阳奉阴违?”

阿衡笑道:“本宫还想看看谁在阳奉阴违呢,这朝堂上下来来去去生的这些事本宫已了解得七七八八,再说了,折子又不是给他们本宫就不看了,不过是让他们分出个轻重缓急,并想出对策,那些不甚要紧的折子,你先着人粗略看一遍,若是无甚要紧的就过了这阵子再报。”

想了想,阿衡又问:“太学院里那帮女学生如今怎么样了?”

太学院本是皇家宗室的宫学,可因为国子监的壮大,那些考上监生的学子都往国子监去读书,而太学院里的女学生是阿衡私下招揽的一批颇有才华的女子,考过监生之后并未和男子一起入国子监,而是入了太学院学习。有的时候,阿衡还会去授课,也算是阿衡的门生了。

因为陈国并不鼓励女子当官入职,因此考核的标准比男子要严苛许多,最后能入得了太学的女子不过寥寥三五人,如凤毛麟角,可才学也是出类拔萃的。若非陈国律规定女子不得科考,这些女子的才学要拿个状元什么的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阿衡自辅政之后就因为自身为女子要推行新政,想要女子也入朝为官,可因为阻力太大,几番博弈下来,方得争取了几个职。

双溪知道阿衡的意思,回道:“有三人如今已可用了,一个是西山大儒的孙女刘思言,一个是右丞相之女李怀琇,一个是谢家嫡女谢二娘谢裾。”

阿衡手中摩挲着那本挑出来的折子,这折子是揭发太子徇私舞弊的,折子落款说明递上来的人是靖州刺史梁恒。也怪道这不怕死的梁恒命不该绝,阿衡随便翻翻就翻到他的折子给扣在自己手中。估计太子是未曾翻阅,否则怎会到阿衡手中。

“你让她们三人明日到御书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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